弟子说,千钧上仙醒了。阮绫烟赶紧过去查看。
“这么说,这小子真是异人。”千钧半倚在床头,神情还算正茬,就是脸色差点,“难怪我会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感觉,原来来自阮绫烟。
“师傅,你没事吧?”阮绫烟看见千钧难看的脸色,有些心疼,也猜到,不是因为伤到身子,怕是,伤了心。
千钧不在意的摆摆手,无意再说此事,主动问道:“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阮绫烟怕他这样半躺着,会着凉。起身,取来外衫,给千钧披上。为难的说:“我的本意,是不想伤他。”
“助他成功异化,要走要留,由他做主。只是眼下,局势紧张,他体内的异丹,恐怕是百年前留下的祸根。于他,于我们,都是隐患。”
“而且,我在意他的遭遇。弄不明白,是谁,为何,何时。把他炼成异人的,我放心不下。”
阮绫烟接着说:“师傅,这些年,我和白辰追查半人族,追查灵脉弱化的原因。查来查去,竟然没有半点线索。慢慢地,我担心事情,已经严重到,我们承受不了的地步。”
千钧宠溺地轻抚她的黑发,就和以前一样。又有点不一样。小徒弟早已长大,嫁于人妻。夫妻恩爱如初,膝下一双儿女,不知羡慕死多少人。
只可惜,天意弄人,非要让她背起,重似昆仑般的负担。
“扶师兄说,等过完年,想让你去一趟招摇山。他推测,无上天尊知道了什么,接着,又出了事,才弄得招摇山,闭门锁山。”
师徒两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基本是千钧在说,话题莫过于,白辰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这几年到处跑,吃的好不好,之类的。
许久后,阮绫烟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师傅,开明兽……你还见吗?”
千钧想了想,说:“他眼里的人,不是我,我早就知道了。这些年,他对我的示好,我不愿接,也不敢接。如今,他该清醒了。这以后,怕是他,不想见我了吧。”
申时,长门带来了小矖,赤霄的确是念萝医仙的弟子。同时,他告诉阮绫烟,常应带着陆清秋,明日就能到达昆仑山。
每年年节,常应都会陪着陆清秋,回昆仑山。
对于赤霄的事,阮绫烟还需要好好想想。
白辰说:“也不急在这一时,等过完年,我们再想办法。”
如此,赤霄就得留在昆仑山上,好在,他并不反对。
日落后,阮绫烟又来到禁地。这次,是来找麻烦的。
千钧那话,说的好生心酸。
从来都是,只知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要做痴情人,去做就是了。可你又偏偏要来招惹别人。现在梦醒了,想起了。扭头想离开,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呵呵,想的美!
禁地的路,又恢复到一条。阮绫烟觉得,还是这样顺眼。那些密密麻麻的黑洞,看多了,会做噩梦。
石室中,开明兽上来抓住阮绫烟,激动地不受控制,使劲摇晃她:“千钧呢?是不是伤的很重?丫头,你快告诉我啊!”
阮绫烟举起右手,大声地喊道:“你要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师傅!”
语毕,开明兽飞快地收回双手。
阮绫烟走到石桌旁,坐下,倒上一杯热茶,饮下。开明兽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何,缩了缩脖子。
他上前询问:“丫头,千钧……”
阮绫烟饮口热茶,冷冷的看他一眼:“师傅没事,皮外伤而已,朱颜长老能治。”
开明兽松了一口气,接着听见阮绫烟又说:“皮外伤能治,有些伤,就不好治了。”
“……”开明兽着急的问,“还伤到哪里了?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阮绫烟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你现在,还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开明兽一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千钧不是与星,也从来不是你心里,眼里的那个人。”阮绫烟说,“如今,你不能忘记的事情,也都想起了。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糊涂下去了。”
开明兽眼神一暗。
阮绫烟来之前,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千钧不是与星,从来就不是。
而自己眼里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不再是,以前的人。
开明兽对着玉佩发呆了许久。心中的歉意,有对与星的,也有对千钧的。谁多谁少,就分不出来了。
直到阮绫烟出现,他第一反应,是询问千钧的情况。
此时开明兽才想明白,外面沧海变桑田,自己心里,也同样如此。
开明兽说:“与星,是我这辈子也放不下的人。对我来说,她是我全部的过去。然而过去了,就只能是怀念。至于千钧。”
“他是我的现在,和未来。我早该明白的,偏偏想起了与星,才懂得这个道理。对千钧来说,这不公平。”
阮绫烟安静的听他说话。从进来时,开明兽的反应来看,她就知道,这一人一兽,还得纠缠下去。
开明兽继续说着:“心里有着谁,自己最清楚。对与星,我只剩下了抱歉。对千钧,纵有千言万语,也敌不过这些年的隔阂。”
眼中的与星,微笑着越行越远。而千钧,始终只有一个背影,留在一边。
“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弄丢了,最重要的人。连弥补,都不知道,怎么做。”
阮绫烟放下茶杯,问了一句:“现在有一个选择题,如果千钧和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