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手里的信笺从手里飘落,像一片黄叶飘零,无依无靠。
绝笔!
母亲竟然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京都的,虽然知道京都之行必然是有危险的,可有明觉大师一路随行,子衿以为,母亲必然是安全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母亲自己带着这般心境而去。
“魅影大哥,带上彩影师姐去通知师父,我们去京都!”子衿捂着伤口下榻,却被茴香拦住。
“不行,姐姐,你现在身子如何能长途跋涉?”
子衿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宜移动,可眼下赵倾颜这样离去,她如何能安枕无忧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
“皇后娘娘,这不是儿戏,您放心,我与彩影一起去,一定会将赵姑姑拦下来的!”魅影也不赞成子衿涉险。
“不,你们劝不了她!”从本质上而言,赵倾颜与子衿有一种共通,她们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一般人,也无法轻易改变她们的决定。
有的人像鸡蛋,看似坚硬,其实轻轻一碰就碎,可有些人却像水,看似柔弱,可是不管前方有任何阻碍,他还是执意要流向他的目的地。
而赵倾颜,就是这样如水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去,实在不行,我只能告诉陛下,让陛下去处理此事!”
“别,不能告诉崇睿!”崇睿打仗的时候,子衿并不想打扰他。
魅影拧眉,“那就请皇后娘娘以大局为重,不要为难我等!”
子衿沉默不言。
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那就劳烦两位跑一趟,多谢!”
“皇后娘娘客气了!”魅影说完,便转身离去。
茴香期期艾艾的坐下来,握住子衿的手说,“姐姐,你说母亲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个问题,子衿也无法回答。
两人相伴十几年,这是最难堪的一次沉默,茴香有些害怕此刻。找了个借口,便退出子衿的房间。
罗平城外。
崇睿正在与大月军队厮杀,彭城失守后,赵文修便及时调整了罗平的城防力量,从中将当年秦顺培植的势力利用起来防守崇睿。
丧子之痛,让秦顺各位痛恨崇睿,他悬赏,只要有人能取下崇睿头颅,秦顺便散尽家财,将家中田产地契金银财帛全都双手奉上。
在利益的趋势下,罗平的防守异常严密。
乱中,有北狄士兵举剑朝崇睿砍过来,黄影见状,狠狠一脚将那人踢开,可那人的剑还是划破了崇睿的手臂。
崇睿眸色沉沉的看着那人,那人却跪在乱军之中,“陛下,属下杀红了眼,竟将刀剑指向陛下,求陛下责罚。”
“你是该死,你若认错一般的士兵,倒也无可厚非,可你竟连我三哥都要认错,简直不可饶恕!”崇智举剑要砍杀那人。
却被崇睿一把拉住,“崇智,先攻下罗平再说!”
他没说要罚,也没说要放。
可崇智与黄影却留了心,始终守在崇睿身边。
第一次进攻,最终以失败告终。
整修时,有士兵提议,“陛下,为何不用滚火球,滚火球的威力巨大,想要攻城的话,非滚火球不可。”
“那城中,住着老百姓,有些甚至有可能是你们各位的父母兄弟姐妹,用滚火球攻城,无疑是自相残杀,我们只针对负隅顽抗的士兵,大月的老百姓与此事毫无关系,所以,滚火球不能用在攻打大月上,可懂?”
崇睿的神情严肃,言语冰冷,可战士们却听得热血沸腾。
“陛下心系万民,统一大月指日可待!”
在大家的歌功颂德声中,崇睿淡淡的看向罗平方向,对黄影耳语道,“你去查查,为何罗平守卫防守这般严密?”
“诺!”黄影说罢,便转身离去,人群中,有几个人互相用眼神交流,而后马上藏头藏尾,他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一切都在崇睿的掌控之中。
军医跑上来,抱拳对崇睿说,“陛下受伤了,属下给陛下包扎一下。”
崇睿用手势阻止军医靠过来,而后举着手臂说,“今日,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个穿着北狄士兵衣服的人,将朕砍伤,而他却说,他杀红了眼,不认得朕,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那个藏在人群中的士兵脸色大变,他想趁大家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逃离现场,可是却被崇智指着,“怎么,想跑?”
那士兵吓得腿发软,立刻跪行至崇睿面前,“陛下饶命啊,属下真的是杀红眼了,当时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楚。”
“你们信么?”崇睿问。
“自然不信,作为北狄的士兵,不识陛下龙颜,原本就是死罪一条,何况他还企图行刺陛下,该杀之!”张桐站出来,眸色凉凉的看着人群中,那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每个人的身体,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呢,信么?”崇睿又问。
北狄士兵声势浩大的齐声言道,“杀!”
不要啊!
那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可崇睿却转身看着远处苍茫的山,轻轻的挥手说,“我不惧正面厮杀,可大月皇帝如此卑鄙,竟弄了这么个细作过来,不杀他,何以立君威?”
立君威!立君威!立君威!
北狄士兵附议,在他们的呐喊声中,那名士兵被张桐一剑砍了脑袋!
散去之后,崇智连忙找到崇睿,小声的问,“三哥,明明知道他们有问题,为何不干脆全杀了,今日之举,他日必成祸患!”
“今日我立了威,在未达到目的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