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嘉林某陵园。

傅安愔往父母陵墓所在方向走去,远远就看见有人站立着那处,看样子就是在自己双亲的墓前,她没有停步一直往前走,走到她身后。

一身黑衣的荣煜侧转了身。

傅安愔眼中闪过惊讶,脸上依然是有些戒备的表情“是你?”

荣煜一手拄着手杖,另一只将一个白色文件袋举起“你姐姐保险的受益人是你,签好字,我好拿回去,会一次性打到你账户上……”

傅安愔楞了当场,好半天后,怒喝“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容忍你知道这么多。”荣煜面无表情“很多人的家人也许到死都未必知道亲人当的是什么兵,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莫名危险;就像我的父亲,到死都没让我母亲知道他是隶属哪个部队。”

傅安愔看着她还举着的文件袋,上前几步,伸出手接过“她现在,我姐姐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这是实话。

傅安愔的泪滑落“这也是秘密?人死灯灭!”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很普通。”荣煜捏紧了手杖“你自己是医生,生离死别,天天都有。”

“我知道。”傅安愔让眼泪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在这世上的至亲,只有我女儿了;我以为宝宝的到来终于让这个数字增加了一下,她连宝宝一面都没见过……是怎么没的?”

荣煜看向傅国新郑安娜的墓,弯腰,拿起斟满酒的酒杯,洒了一杯“不知道。”

“连骨灰都不行吗?”傅安愔双手将文件袋捏皱“让她回到她父母身边,不行吗?”

荣煜洒了第二杯酒“不行。”因为养父只给了自己文件。

傅安愔闭起双眼,眼泪还是从闭起的眼溢落“文件,何时要?”

“马上!”荣煜拿起第三杯酒,重复。

傅安愔睁开眼,有些粗暴的拿出里面的文件,翻找“我需要在哪里签字?”可是眼泪模糊了眼,她看不清一个字,模糊间,有人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你可是不管什么大手术都人不慌手不抖的仁合胸外傅主任。”荣煜也在将一块手帕放在她手里后,收回手“咬紧牙关、历经万难昭雪了当年张淑梅冤案的傅安愔。”

安愔用帕子擦拭了眼泪,抬头“她什么时候没的?这个也不能说?”

“去年圣诞。”荣煜目光黯然“别再问了,事已如此,既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之事,就该做好这种思想准备;而且现在你有丈夫、女儿,别知道太多。”

安愔咬住嘴唇,擦去眼泪,垫着自己的包,在自己父母面前签了那份她根本不想签的文件,放回文件袋里,递回过去。

荣煜瞧着她如此干脆,握住了文件袋的一角。

傅安愔,没松手,望向她“你和我姐姐一样,对吗?”

荣煜点下头。

傅安愔松手。

被傅安愔拿着一角的文件袋重新变成了荣煜的手中物。

安愔的目光往前面望去“我婆婆的墓在前面……”

“我知道。”荣煜抢了半句“我不会连自己亲妈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个抚恤金的签字是我找的。”

安愔猛转回头“你为什么对你哥哥这么残忍?!为什么!你知道林欢养父死后他因为林欢是南南被刁难的多苦吗?我之所以容忍,什么都不能做就是因为林欢是他妹妹!”

“因为我相信你会让他们兄妹和好。”荣煜对于她的责备完全接受“姨婆。”

姨婆,她用的是黎鸿杰用的亲戚名头喊自己,安愔瞧着她完全看不出情绪的面容“你,还在,工作?”

“没有。”荣煜从她身后走过,往旁边走了几步,转头将那只装有宝石戒指的木盒放到安愔手中“这是我父亲荣韫的遗物,里面还有一个地址,等孩子大了,带她去见见爷爷,不会有危险了。”

安愔握着盒子,转头,追了一步“林欢……”

“就是因为她刁难过庄恕,现在她会尽全力做个好妹妹、好姑姑。”荣煜往另一边走去“还有,谢谢你为了让我妈沉冤昭雪所做的一切,再见。”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安愔没阻止,也没有再追。

“南南。”荣煜背对她抬手,一挥“荣煜。”

“荣馨,我的女儿叫荣馨,温馨的馨。”安愔喊了句“姑姑,今年春节,再见。”她也是黎鸿杰的姑姑,那么只要自己去参加春节时的家庭聚会就肯定能见到她,那声‘姨婆’是她传递的信息。

去见孩子的爷爷没有危险了,但她却未必,不相认,是为了庄恕和孩子的彻底安全。

安愔含泪的笑起:还真是亲兄妹,假装无情的冷冽气息,好像!

……

那天晚上。

荣煜躺在床上,贺涵坐在床上看书。

“亏了。”她突然说了句。

贺涵往她那边移目“亏了?股票亏了?期货亏了?”

“辈分亏了。”荣煜睁着眼“你本来只是妹夫,现在要叫他姨夫;本来是妹妹,现在是女儿;我们俩都亏了。”

贺涵合上书,将它放在床头,侧卧“什么女儿?”

“他给女儿取名荣馨,那该是我的名字。”荣煜目光瞅着天花板“煜是他的,馨是我的名;父亲还希望他文武兼备,小名叫小斌,也取有‘小兵’同音。”

“所以你大哥才该叫荣煜?”贺涵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一出“他给女儿取名荣馨?”

“嗯。”荣煜有些直的眼神转到他身上“所以我说亏了。”

贺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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