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竺拿起床旁边桌子上的茶碗就向王春花砸去,那是原主的老子娘,可不是她许竺的娘,是死是活她通通都不管。她许竺可不是个吃亏的人,谁打她儿子,头给你打歪。

王春花躲避不及,砸到头,但是许竺现在没啥力气,头没破没流血,就是肿了而已。王春花被砸恼了,也不要脸了,跑去院子,也难为她一大把年纪还能跑那么快,她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作孽呀,俺怎么就生了你那么个黑心眼的小蹄子呀,俺还不是为你好,你那个丈夫都战死了,你怎么还苦苦等着那。让你改嫁你还拿碗砸俺,俺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你呀,大丫呀大丫。”

她这一嚎,整个左邻右舍哪个听不到。庄户人家晚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吃完饭,坐在自家的小庭院里,拿着蒲扇,磕着瓜子,聊着东村李家长,笑着西头张家短。

王春花这一嗓子成功的将邻里都喊来了,院子大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群人站在外面低头私语。还有一两个好奇心甚者,站在院里边。

王春花一见来人了,喊的更加的卖力,只是干打雷不下雨。“俺苦命呀,嫁给俺家那口子,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如今生了丫头也不拿俺当亲娘看呀!”

许竺翻了翻白眼,呵,你干的是人事吗?简直是死不要脸。演戏谁不会。

“啊,娘啊,你别再逼我们娘俩了,俺一心只想等丈夫回来,俺新婚不到一个月,丈夫就应召入伍。你咋就知道他回不来那。”

许竺掐了掐自个的大腿,嘶,真疼。眨巴眨巴眼,泪水盈眶。

“娘,俺知道家里三弟需要娶媳妇,你也不能把我们娘俩卖了吧?俺这几天一直病着没法下床,这病刚好,娘就来家里了,让俺改嫁。你的头还疼吗,娘,你说你咋那么不小心,咋还撞了桌角那?

许竺这说着说着就哭开了,这邻里一听许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能明白个七八。

这许王氏是想卖了女儿和外孙并且卖的钱拿来给儿子去媳妇。

而且逼着自个闺女撞墙,连看也没去看过。

自个撞了脑袋,还赖在闺女头上。

郑大婶子跟王春花一向不对付,在人群里,声音不小,“呸,这王春花真不是东西,我听说这大丫在娘家时也天天被王春花使唤的不像人样。谁不知道你家大丫最听话,最老实。哪里敢跟你动手,可别胡扯了,装得还挺像!啧啧”

“外祖母,你打我吧,你不要让我和娘分开。只要不要我和娘分开,你打我脸我也不哭的。呜呜,呜呜”

李宝宝不知道啥时候也跑出来了,对着王春花一阵哭。还特意把被打肿的那半边脸漏出来给

别人看。

……儿子,你说好的不哭那??

小孩子总是容易让人怜惜,再加上,宝宝脸上的巴掌印,大伙还有啥不知道的?有些婶子大娘看到这里就受不了了。

“王春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管的哪门子事?”

“对呀,你也别搁卖可怜了,小孩子都让你折腾成啥样?”

也有些汉子看着柔柔弱弱的许竺,心里疼惜,“王婶子,你看看你这样在看看许竺,怎么可能是她打你,孤儿寡母的你可别在欺负她了。”

王春花听着火冒三丈,接着就冲着那些向着许竺的人破口大骂。

许竺一看,就这辣鸡战斗力,还跟我斗?小样,哼!

邻里一听到王春花破口大骂。有几个不甘示弱的妇人也开始骂起来,场面混乱。

“都在干什么?”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里正好”

“里正,您来了”

许家村里正拄着拐杖走过来,村民们很自觉的让出来道路。

“这是怎么回事?”

有机灵的小伙赶紧上前给他讲了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许强家的,胡闹,简直是胡闹。”里正一听气的拿拐杖拄了拄地,上次就听说因为这王春花逼她家丫头改嫁,许竺撞了墙,现在又弄这些破事。

“你这是犯了齐法,你知不知道可以报官的。”

王春花一下子慌了神,“里正,俺管自家丫头咋就犯了齐法那。”

“大齐律法第十纲第一百一十二条,私自买卖将士家属者,视情况程度,处以关押或流放。”里正淡淡地说道。

“俺没有呀,里正,俺冤枉呀!”王春花想着可不能认,要是认了罪那可不得了。

“里正爷爷,外祖母是想把我和娘卖掉的。”李宝宝稚嫩的声音说道。说完又躲到娘亲后面去,不敢去看王春花的脸色。

里正找人把王春花送回家去,天色不早,人群也渐渐散了。

许竺关上院子的大门,回头看着李宝宝破衣破裤,小脸冻的通红。

“走,娘带你换件衣服。”许竺用自己的大手包着李宝宝的小手,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她一定要抱抱她这个来之不易的心肝肉。

许竺进了屋,才发现家里真的是,一言难尽。一张床,一个饭桌,一个箱子。全部家当。许竺其实挺佩服这娘俩,丈夫不在,娘家吸血的这种条件下还能活四年。

“李宝宝,你先到床上坐着,娘给你拿衣服。”许竺俨然已经正式进入当娘的角色里了。

给李宝宝换完衣服,许竺准备去做饭,毕竟两人一下午都没吃饭。

许竺去了堂屋(做饭的地方)欲哭无泪,卧槽,真不想骂人,但是忍不住。啥也没有,就一小罐子盐,油罐子里没有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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