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碎屑夹杂在凛冽的寒风中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乱舞,就像在宣告着它们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望着眼前这个萧瑟的冰冷世界,顾影然既无奈又苦恼。那个看上去不错的新人最后还是被带到了这个寒冷的地方。
名为巴连达因的家伙单手提着新人的衣领,随手把新人扔到了近乎透明的冰面,硬生生地在坚硬的冰上面砸出一个人形大坑。新人那张漂亮的脸还将冰块砸得飞起来了。顾影然看得心惊肉跳,总觉得身体某个地方在一抽一抽的痛。
船夫卡隆跟在巴连达因身后,一脸无所谓地说了句:“巴连达因,这个家伙似乎是黄金圣斗士啊。”
寒风呼啸着在卡隆身边兜了几个圈,然后欢呼着朝远方奔去,恰恰带走了卡隆这句话。
巴连达因用他那双比金黄色稍稍暗淡点的眼睛斜睨了一下卡隆,不带任何感情se彩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卡隆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顾影然所在的地方,冷淡地“哼”了一声,扛着船桨走了。
顾影然还是第一次看到船夫先生没有收取报酬却如此潇洒地离开。她的心中突然萌生了点点好奇。但瞬间的好奇过后,顾影然想起在阿格隆河上,船夫先生从来就没有做过“先渡河,后收钱”的事情。
船夫先生一定是事先收好报酬了——这样想着,顾影然对船夫的行为也就没了好奇。不过,冰之地狱并不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像只大鸟的家伙还不离开呢?
“为什么你不离开呢?”顾影然看着一动不动的天哭星巴连达因,心中涌出无数问号。对于顾影然这种没有经过战斗洗礼的人来说,她是绝对看不出眼前这位冥斗士已经全身心地进入了战斗的状态的。“这里并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除了冰冷到连我都能感觉到的空气,这里就只有冰块里那些连灵魂之火都已经熄灭的骷髅了。虽然听说过你是这里的狱守,可是我好讨厌你。讨厌你那双比你的心眼儿还小的眼睛,讨厌你一头毫无生气的灰白色头发,讨厌你身后那对看上去像两只猪耳朵一样的冥衣翅膀……呃,你身上好像没有令我喜欢的东西。”
顾影然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巴连达因微微上翘的嘴角。
“找到你了。”巴连达因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冷淡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的指尖在鹰身冥衣的装备下凌厉得如同鹰爪。
“这是,什么?”顾影然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泛着寒光的鹰爪忽然对着自己,大脑停止了思考。
“生存yù_wàng。”
伴随着巴连达因充满自信的声音出现的,是鹰爪发出的五道紫红色光线。它们如同五把锋利的刀,将所过之处的冰块切割得支离破碎。“不管你是谁,胆敢擅闯我天哭星巴连达因驻守的地方,就是死罪。”
“什么,什么?”
“去死吧!”巴连达因五指微动,那几道紫红色的光立刻变得暴虐。明明只是几道光线,却能将坚固的冰块劈成碎渣。顾影然的意识在冰块碎裂的声音和冰屑四溅中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当破坏力惊人的紫红色光线扫过她的一瞬间,她莫名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心理;在那一瞬间,顾影然发现一直与众不同的自己也可能会被抹杀掉……
巴连达因看不见顾影然,也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他的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耳朵聆听着一切,他正在猜测着入侵者是逃掉了还是直接被“生存yù_wàng”毁灭了。也许正如船夫卡隆所说的“能把整个阿格隆河的灵魂燃烧殆尽,又能无时无刻随意在冥界走动而不被看见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
冰之地狱的狂风早就停了下来,四周充满了死亡的寂静。顾影然看着巴连达因并不友善的脸色,大气儿也不敢出。
两人在这片白色的冰冷世界沉默良久。就在顾影然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保持原先的姿势的时候,巴连达因毫无征兆地转身离开了。
“来日方长。”走到冰之地狱边缘的巴连达因突然回头说话,“哈迪斯大人的冥斗士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连拉达曼提斯大人都无法捕捉到,那就再等等看。
虽然不太理解天哭星的话,但对于天哭星的离开,顾影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好险啊。还以为会死掉呢。”拍着心脏的位置说了这句话,顾影然猛然回神——这是,被人觉察到了吗?“哈哈。”顾影然后知后觉地,心里涌出名为“喜悦”的情绪。但是很快地,这种喜悦被惊恐所代替。
虽然能被人所知,能和人交流做朋友是顾影然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但是得到这个的代价是冒着生命危险被冥界地痞不问青红皂白地狠揍一顿地话,她还是一点儿也不想要。回忆起刚才那几道穿透“身体”的光线,顾影然心有余悸地想起冥界各处的痛苦哀嚎声。她才不要和那些没有生气的“朋友”一样被虐待。“呐,新人君,你感觉得到我吗?刚才那只大鸟的的确确是感觉到我了,对不对?”
“唉,我差点忘了。有人说过被丢在这里的人都是对神明犯下大不敬之罪的人类。新人君,来这里之前,你对神明做了什么不敬的举动吧?”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顾影然还是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啊啊,我现在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再碰到那只大鸟。虽然刚才逃过一劫,但是那只大鸟太可怕了。万一真的伤到我怎么办。真希望有个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