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天的经历,之后几天顺利了许多,白天用那恶心的蝙蝠眼擦拭眼睛,夜晚继续到乱坟岗干着苦力。
在这之间师父教了我一个符咒,名为六丁护身咒。
此符咒可召唤六丁神捍卫护身,为的是师父不在身边之时遭遇鬼怪的遇急之策。
直至第七日的下午,终于摆脱了那恶心的蝙蝠眼,当最后一次擦拭完毕后我顺手将它丢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触碰这恶心的东西。
师父告诉我说现在阴阳眼已经开启,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了。
我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一番,什么也没有,依然是破道观内的陈设。
师父笑着说大白天鬼怪是不敢出来的,当然除了一些法力高深,不惧怕阳光的。
夜幕降临,我用胳膊夹着灯笼走向乱葬岗,由于今天已经开了阴阳眼,难免有些惧怕。便念起了勇气咒。
我左手握拳,食指与拇指并拢平伸,右拳虚握,食指、拇指跟中指指尖轻触,口念八方无碍,心境空明。
站在乱坟岗观望一番,我顿时松了口气,荧绿色的鬼火不知疲倦飘荡着,七零八落的小土包依然静静的坐落在那里,除了偶尔喊上一嗓子的猫头鹰,别的什么都没有。
按说这乱葬岗是游魂野鬼的乐园,不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我不禁有种是否开眼失败的错觉。
我扛起之前放置于此的锄头,朝着乱葬岗深处走去。
刚走了七八步之远,顿时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我不禁有些疑惑,今夜并未起风,这凉气从何而来?似乎有些不符常理。
再次走了七八步,又是一阵凉风灌入了我的领口之中,我猛然回头,跟一物来了个脸对脸的亲密接触,我大叫一声后退几步,定睛一长衫,额头突出,面色发青,齿黄唇白的“鬼”立于那里朝我讥笑。
它抓住了自己的头颅,咔吧一下,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朝我晃了几下丢了过来。
我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后撤一步,飞起一脚,凌空抽射,在它的惨叫声中,身体也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伙子,干的不错。”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心里一惊,转身望去,一个须发皆白,面无血色的青衣老者“立”于不远处。
似乎是看出我的恐惧,青衣老者往后漂了几步,要我别害怕,说不会加害于我。
它说在埋藏它骸骨之时,已经发觉我眼皮上的蝙蝠血,知道我定然是在开阴阳眼,它并没有在入土为安后急于投胎,而是等待于此,为的就是当面道谢。
它说它生前也是名修道之人,二十年前在此地消灭成了气候的金甲铜尸时,与之同归于尽。由于功德尚未圆满,升仙不成,骸骨又曝于荒野,不得轮回,于是就成了孤魂野鬼,日日游荡在这乱葬岗。
之前的僵尸,在破棺之日就被它发现,无奈身为游魂,法力尽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它还说这只僵尸成长的速度惊人,短短十年就成了金甲铜尸,也许是碰巧吸到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的鲜血,还好被来此炼胆的我引走消灭掉了,不然千百年后又要成为祸害一方的旱魃,后果不堪设想。
闲聊之时,它还为我看了相,说我必成大器,但日后会有一大劫难,关乎身家性命。
还未等我询问是何劫难,它说了一句来了便不再说话,直盯盯的望着我的身后。
大约过了半分钟,一阵哗啦哗啦,锁链碰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吓的我魂不附体。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拖着长长的铁链,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身穿白衣那位面白如粉,头顶大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一条鲜红的舌头直直的垂在胸前,随着走路左右晃动着,左手持一白色哭丧棒,满脸笑容;身穿黑衣那位面黑如碳,头顶大高帽,上书正在捉你四字,鲜红的舌头也是左右晃动着,右手持一黑色哭丧棒,满脸严肃。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不可!那是无常老爷……”未等它阻拦,我已念完了六丁护身咒。
此时黑白无常已站在我的面前,黑无常撇了我一眼,开口道:鬼差办事,闲杂人等莫要多管闲事,莫说你请的是六丁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若非你阳寿未尽,我定将你也勾回去。
白无常对我嘿嘿一笑,指了指修道鬼:若非它生前有些大功德,我二人也不会来此,随便打发个小鬼前来便可,你且闪开,容我等助它投胎转世。
它对着黑白无常叩拜了一番,尾随二差消失不见,去往那幽冥之地——阴曹地府。
临走之前,白无常还为我留下了一个忠告,既然修了此道,日后要多多行善积德,早日功德圆满,免受那轮回之苦。
不知是那些游魂野鬼被黑白无常吓到了,还是我念的六丁护身咒起了作用,之后的几个时辰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了。
五更时分,我终于完成了师父交给我的任务,历时八天,所有散落在外的骸骨都被我一一埋葬。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观中,吃了些师父为我准备的稀饭,将夜里的见闻一字不落的告诉师父。
师父说之前遇到的那个青面的是捣蛋鬼,喜欢恶作剧捉弄人,最常做的就是跟在人的身后,往脖子里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