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带着哭腔道:“那是鬼兵啊!”
梅心儿好笑道:“你没看出来他已经没有神识了么?换成昨天晚上的鬼兵早就暴起伤人了。”
谢半鬼摆弄着瓶子道:“我们斩了鬼兵的主官,鬼兵失去控制全都变成荧火潜在水里。如果你下水看看,就能发现河底的石头缝里全是这种荧火。”
“不了,我没兴趣。”高升摆着手道:“你的意思是说,王虎臣就是控制这些鬼兵的主官?那谁控制着王虎臣?是刑台?”
“不是!”谢半鬼摇头道:“刑台是原本是死物,如果它能控制役鬼,起码要达到成精化妖的程度才行。那么大的刑台如果化成妖物,我们几个早就成它的养料了。”
一个年轻衙役插嘴道:“没准是河神!”
一个老衙役呵斥道:“别瞎说,小心河神怪罪。”
年轻衙役梗着脖子道:“说说咋啦?刘头儿倒是好话说了三千六,响头磕了一整天,还不是被放了血?说说,没准这几位大人还能救我们命呢?”
谢半鬼点头道:“你继续说,说不定还真能给我们点帮助。”
年轻衙役得到鼓励,立刻拉开了话匣子:“听老一辈人说,镇水河里住着的河神。每年秋天都要出水收人,专收那些没天良的混蛋。后来不知怎的,什么人都收,弄得镇水县的人都不敢在河边住了。”
谢半鬼皱着眉头道:“河神总是在一个地方出现?”
“不是,以前河神都是上流,后来,好像是从去年开始在才到下游来。”
谢半鬼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这就是镇水县衙四次迁移的原因?我们得往上游去看看。上游还有人住么?”
“有,就是离河边很远。”
谢半鬼站起身来:“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往上游去。”
一群衙役眼巴巴的看着谢半鬼:“大人,我们怎么办?”
梅心儿抢着说道:“我们临走之前会在县衙里布一个法阵,你们先在法阵里容身,等我们回来。”
有人小声道:“要是法阵挡不住河神,或者你们回不来怎么办?”
谢半鬼盯着说话的人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有可能回不来,法阵也有可能在我们回来之前就被攻破。能不能活下来,全靠运气了。信不过我们,我们也可以在天亮之后送你们离开河滩。你们可以去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也可以找你们信得过的人庇护。”
一群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谢半鬼见他们不开口就接着说道:“事关生死,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吧。天亮之后,再给我答复。”
梅心儿霍的站了起来:“为什么不带上他们,把他们留在这里很危险。”
谢半鬼看着气呼呼的见习捕快,无奈的道:“带上他们更危险,前途生死未卜,我们自顾不暇,再带上一群武功不到先天,丝毫不会道术,又没有法器防身的人,你觉得我们有精力去照顾他们么?”
老钱也劝说道:“谢半鬼说的对,带上他们比让他们留在这还危险。昨天晚上连我们自己都差点失手。别说见了鬼腿肚子都转筋的普通人了。”
末了老钱又加了一句:“再说咱们还有一个死胖子要照顾,你就别滥发善心啦!”
“什么叫我需要照顾?”高胖子差点蹦了起来。
“什么叫我滥发善心?你们冷血!”梅心儿委屈的哭了出来。
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谢半鬼无可奈何耸了耸肩膀,走到梅心儿身边:“别哭了。”
“别管我!”梅心儿一点没有领情的意思。
谢半鬼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不管梅心儿有没有听他说话:“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样热血,总以为身为鬼捕就该保护所有的人。直到我在厉鬼坳带着一村的男女老少突围时,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我眼看他们在我眼前被撕得粉碎却无能为力,自己也差一点被鬼将剜心挖肝。要不是我师父及时赶到,只怕我现在也成鬼魂了。”
谢半鬼敞开衣服,露出从喉咙开始知道左腹下的伤疤,虽是陈年旧伤,有些地方却还泛着粉红的嫩肉,可见他当时受伤之重。
谢半鬼叹息道:“我师父说,那个村子曾经被高人布下风水大阵,只要村民能经得起恐惧,不自己跑出来就不会有事。可是我带着他们强行突围却把他们全都送上了黄泉路,有时高估自己能力的代价往往使我们付不起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梅心儿擦着眼泪道:“可是,可是他们真能守到我们回来么?”
“只能拼运气了。”谢半鬼摇着头道:“就算是我们也是在拼运气,作为秘衙捕快,我们不可能事先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每次任务可能是鬼,可能是妖,甚至可是魔是神。所以,在我们鬼衙,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留一封遗书,免得来不及交代后事就灰飞烟灭了。呵呵……小丫头,等你经历的多了,就知道了。”
梅心儿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当秘衙捕快?”
“呵呵……”谢半鬼苦笑一声:“子承父业,我除了抓鬼什么都不会,要不我该做什么?等我干不动了,也许会像鬼衙那两个老家伙一样去做点小生意。你呢,你为什么要当秘捕?”
“我举得好玩行不行?”梅心儿嘟着嘴扭过头去:“人家才不要跟你说呢?”
谢半鬼哭笑不得的道:“那好,我不问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高升憋着笑道:“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