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车并不算大,坐在上面的人无法躺下,只能缩成一团坐着,幸亏那密道有一个出口在物资仓库附近,他们搬了大量的毛皮、棉袄、被褥等物品,所以现在虽然缩在雪橇车上,不过围上毛皮,还是可以抵抗这越来越大的风雪的。

每辆车的后面都挂着树枝,扫去雪橇车留下的深痕,这样的大雪,只要半天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梁熙去取回了果子、怪鱼和装有潭水的皮囊,原本是想骑马的,可是虎头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梁熙试着把他强行从怀里拉出来,从来都乐呵呵的虎头竟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梁熙只好无奈的坐上了雪橇车。

虽说有了雪橇车,但实际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主要是积雪太厚了,马匹跑起来十分的不方便,而且,他们必须放弃原本进戈壁滩的路线,因为那条路胡子已经知道了,很有可能就在路上等着他们呢。

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很早以前用过的路线,不仅扈九他们这些新加入的马匪不知道,就是张戍、郑晃也只听闻过,只有几个逃出来的老人才知道怎么走。

梁熙旁边就坐着一个老人,说他老,其实也不过六十来岁。马匪能活到六十多岁算是十分难得的,尤其是他没有残疾、手脚俱全。一个老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想当年……”,即使风大的一张嘴就能灌一嘴巴雪,也挡不住他诉说的兴致,于是坐在他旁边的梁熙只能成为倾听的对象。

“这条路废弃了十几年了,自从乔头领当上大头领就再没走过了。也难怪的,当年这条路上堆满了胡子的脑袋,冬天看不出来,夏天你就能看到满地的骷髅,就算是我们也心里慎的慌啊。”

梁熙听得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问:“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胡子尸体?”

老人见梁熙接话,立刻精神大震,腰板都挺直了许多,说:“那些全都是我们杀的胡子,每次从草原回来,我们都会把自己杀的胡子脑袋给带回来丢在这条路上,这两边的石山上的狼和熊都等在路边,就等我们把脑袋丢下去,有时候我们还会带几个完整的尸体给它们。”

梁熙想到一群的狼和熊站在路边啃人头的样子,顿时感觉更冷了,连忙把身上的皮子裹紧了一些,用力搂着虎头,说:“为什么要把头带回来,是你们的习惯?”

老人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怀念的说:“那到不是习惯,是以前的大头领说,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地的胡子骷髅心情好……别看她是个女人,可是身手和心肠是我们这些男人都比不过的。”

梁熙暗暗咋舌,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地的骷髅,居然会心情好?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乔二姐,小心的挪动身体,离远了一些。

就在不经意间,“女人”这个词已经在梁熙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恐怖了。

这一路上可说是困难重重,风雪到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食物和休息。他们带出来的吃食只够十日左右,这大雪季节,几乎所有的野兽都找地方过冬去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猎物,许多老人和女人开始减少食量,把食物省下来给男人和孩子们。

一开始梁熙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在他看来,应该是男人把食物省下来给老人和女人,而不是反过来。可是他身旁的老人告诉他,在草原上随时随地可能出现各种危险,只有男人吃饱了,有了强壮的身体,才能保护老人、女人和孩子。否则,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送命。

默默的接过食物,梁熙只觉得口里一阵阵的发苦。

胡子冬天会因为缺少粮食而抛弃老人和孩子,其实大梁国的粮食也并不乐观,山多土地也不肥沃,除了南方的一些郡县,别的地方很多都是沙土,还有很多地方的土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植,比如北陌县,同样的耕种面积,可是收成还不如南方郡县的四分之一。

“粮食……”梁熙喃喃的说着,望着茫茫的雪地,想起蔺秋曾说过的一句话“民以食为天”。

四天的路走了整整七天才离开戈壁滩的范围,原本计划要进草原去找几个小部落打劫,得到足够的食物再向大梁国走,谁知道他们刚刚进入草原,就遇到了接应的人。

三个黑瘦的汉子,张戍认出其中一个是专门为马匪、盗匪销赃的贩子,人称肖瞎子。

“张头领好久不见啊。”肖瞎子虽然叫瞎子,其实一双眼睛极为犀利,一边在马上冲张戍抱拳问好,已经飞快的把雪橇车上的众人扫了一遍。

“肖掌柜生意兴隆。”张戍也冲他抱了一下拳,心里却在思索肖瞎子的来意。

“呵呵,也就勉强混口饭吃罢了。”肖瞎子乐呵呵的笑了一下,下马对这梁熙也是一抱拳,说:“这位可是梁熙,梁公子?”

梁熙一愣,抱着虎头从车上下来,对肖瞎子点点头,说:“正是。”

肖瞎子这才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说:“在下受一位刘老板所托,四处寻找梁公子。”

“刘老板?”梁熙到是听乔山豹说起过,有人到处在寻找自己,只是这刘老板是谁?

肖瞎子也不解释,只说:“刘老板吩咐在下将梁公子安全的送到大梁国境内,这一路都已经安排好了,梁公子请放心。”

梁熙见他不似作伪,想了想,指着身后的队伍说:“这些人要跟我一起去大梁国。”

肖瞎子有些为难,他接受的委托只有梁熙一个人,要送一个人和送一个四百多人的队伍,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完全不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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