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平来到徐守业所在的房间,还未张嘴说话,就见徐守业突然下跪,说道:“守业酒后失德,有负岳父大人栽培与厚爱,愧对岳父大人,愧对雨媚小姐,请岳父大人责罚。”
杜之平沉声说道:“你先起来说话。我且问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雨娇厮混在一起,还被媚儿撞见了?”
徐守业并没有起身,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似乎是想用身体上的刑罚来减轻心中的愧疚。他爱杜雨娇,心里想要共伴一生、长相厮守的也是杜雨娇;今日过后,他就算是被全京城唾弃都不会后悔。他可以坦荡地面对包括他祖母在内的所有人,却唯独在杜之平和杜雨媚面前抬不起头来。
“回岳父大人的话,守业在午宴时多用了几杯酒,看戏的时候觉得头晕眼花,故而寻了一处安静地院子歇着。娇儿妹妹或许是见守业不胜酒力,放心不下,所以前来探望守业。不满岳父大人,守业与娇儿妹妹本就情投意合,只是阴错阳差,守业却同媚儿小姐订了亲;守业与娇儿妹妹一时情不自禁,酿成大错。一切都是守业之过,请岳父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娇儿妹妹。”
杜之平乃是刑部尚书,又怎么会被徐守业的一番说辞给混弄过去,他拍案怒道:“一派胡言!雨娇今日并未出席喜宴,如何知晓你喝醉了,前去探望?你祖母派了好多侍女寻你,用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将你找到,雨娇只带着一个丫鬟,又如何知道你在何处歇息?分明是你们二人心怀不轨,约在一处做下这无耻勾当。”
“说,是不是娇儿让人给你送信,将你叫去那个院子的?”
徐守业急忙说道:“岳父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守业一人之过,与娇儿妹妹无关。请岳父大人万万不要迁怒于娇儿妹妹。是守业酒后无德,情不自禁,玷污了娇儿妹妹的清白。守业自知罪孽深重,请岳父大人责罚!”说完了,竟然俯下身磕了三个响头。
杜之平见了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怀疑,他虽然不知杜雨娇为何如此作为,却也料定了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因此对杜雨娇越发地寒心。
看着长跪不起的徐守业,杜之平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问道:“守业,你既然心系雨娇,又为何要取媚儿?你既然与媚儿订了亲,就应当忘了娇儿,又为何同她私下相见,还做出了这种丑事!难不成你想着让本官的这两个女儿效仿那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不成?”
徐守业匆忙说道:“娇儿妹妹和雨媚小姐都是岳父大人的掌上明珠,岳父大人对守业如此厚爱,守业又怎敢忘恩负义,图谋不轨!守业对天发誓,我若有次心,必将遭受天打五雷轰,一生不得志,不受朝廷重用。还请岳父大人明鉴!”
“守业同雨媚小姐定亲,乃是家中祖母之命;守业早已言明自己心系娇儿妹妹,想要与她执手一生,可是祖母以性命相逼,守业无奈,唯有从命!至于今日之事,完全是守业无法自持,并非守业本意!”
杜之平见徐守业之情流露,不似做戏;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心中颇有一番感慨。左思右想,方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想娶雨娇也不行了。不过,你和娇儿必须取得媚儿的谅解。媚儿是个好孩子,因为娇儿的身子弱,我和她们的娘总是多注意娇儿,对媚儿的关心很少。本官之所以将她许配给你是因为觉得你会是个好丈夫,可是不成想,却反而害了她。也是本官亏欠了她的。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本官会同你的祖母和母亲商议。大考在即,你只需温书备考便好。”
……
且说语晴随着靖忠王妃她们离开小院子以后,没坐多久便告辞离去。
“郡主,前面就是泰源街了,您要下车去英娘姐姐那里坐坐吗?”
“不必了,我有些累了,还是回府歇着吧。至于那个夏景临,让他等吧!”
画眉见语晴频频蹙眉,不由得问道:“郡主您又皱眉了,难不成是有烦心事?”
语晴轻笑道:“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烦心事,我总觉着今天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起初我以为是杜雨媚恨极了杜雨娇,所以才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虽说是把杜雨娇的名声彻底的毁了,可她日后也总要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连嫁人都是个问题
可是看方才她的表情,比咱们还要惊讶;再想想她在订婚礼看到徐守业出现时候的样子,我想这应当并不是她原本的计划。她喜欢了二皇子那么多年,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因为报复杜雨娇而断送了她的追逐。
她原本应当是打算在订婚仪式之前动手的,谁知道中间出现了变故。杜雨媚的心思也算缜密,除非有人从中捣鬼,否则是决计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的。想必暗中动手脚的那人同夏兰惜也有着不小的仇恨,一下子就毁了她的两个女儿。真是比我还狠呐!”
“不过他是谁也和咱们没关系,无须理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王府收拾好,等娘亲和外公他们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等大哥和二哥金榜题名以后,就该准备义父和娘亲的婚事了。”忽然间,语晴发现自己心中对杜家的怨恨似乎少了许多,心中的憎恶与怨恨,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爱所取代。或许如今的自己,才真正地成熟了,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完成的,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所有人都反对!
……
入夜后的杜府可以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