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大厦外面有不少装玻璃和做修缮工作的工人，保安也临时加了四五个，地上还有不少尚未清理干净的玻璃渣，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想想早上那些情绪激动地家长，刘驽马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卫生办在街道办地科室中可以说是最不重要地一个，可一个疏忽都能造成如此重大地恶性事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公务员这个铁饭碗是这样的沉甸甸。
十几分钟后，张勇开着发动机盖微凹地警车赶了过来，载上刘驽马，掉头开到几条街外，随便找了间环境清静地茶馆停了下来。
“真他娘地郁闷！”走进茶馆，张勇把警帽丢在临窗地一张桌子上，点了一壶碧螺春，又要了点点心，把案件的最新情况和刘驽马说了一下。
“向日葵幼儿园的园长，哦，就是被你踹晕的那个，叫王小红，她的家里有些背景，具体地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文城能量不小。你那一脚早踢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厨房地痕迹被她找人清理了个干净，没有证据，弄得我们很被动。人家有钱有势，她前脚跟着我们到所里做笔录，后脚家里请的律师就到了，京城地大律师，姓王，带着金丝眼镜，人魔狗样的，一来就说要起诉你的伤人行为，还提醒我们，在证据不足地情况下，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放人，真他妈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么。”
刘驽马把玩着手里的茶碗，皱眉道：“真不知道那几个区卫生办的人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在那里装疯卖傻，很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那么拙劣的手法，居然真的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张勇摇摇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道：“我看那几个卫生办的人十有八九也收了人家的好处，刚刚开完会，沈头儿专门找我交换了下意见，话里话外地意思，让我尽量冷处理。”
刘驽马咀嚼着张勇话里的意思，诧异道：“冷处理，就是搁在一边儿呗？”
张勇点点头，轻声道：“以前我也听过类似的事情，对外说是把责任人抓了起来，全力侦破，实际上人却早已经放了，案子也是搁到一边，反正也没死人，他们那边运作一下，和那些小孩儿的家长私下达成和解协议，赔点钱，我们这边再长时间找不到证据，到最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刘驽马听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出了事赔点钱就完了，要是人人都这样想，类似的事件迟早还会发生，非得付出血的代价后，才会重视起来吗？”
张勇笑笑，轻声叹息道：“谁让人家在文城有势力呢，上下运作，打点，再加上没有证据，就算咱们全力查案，到最后恐怕也是无功而返。再说了，就算查出来是她工作上的疏漏，也不过是罚点款，最多撤了她的园长职位，无关痛痒的。”
刘驽马皱眉道：“这么重大的卫生事件，甚至可能让那些孩子出危险，处罚居然这么轻？”
张勇点点头，一口气吃了几块点心，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丢给刘驽马一根，自己点上另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后，身子向后半仰，怅然道：“没办法啊，责任不清，这样的事一般都是公共安全卫生事件，区委，区政府办，卫生办，甚至教育局都可以做出处罚决定，别看我们所负责调查工作，实际上却没有处置权，人家不是刑事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