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一出,宋泠月登时变了脸色,被人当场揭穿过往,羞得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机去,那女人却丝毫不知收敛,好像找到了乐子一样,挣脱夏夜清的束缚,径自走到宋泠月跟前,一双媚眼不住地瞟她,嘴里啧啧有声。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都说昔日的月亮小姐千金难求一见,如今一见,果然是风姿绰约,风华依旧,只是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月亮小姐是从良……”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在女子的脸上响起,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宋泠月在内,都惊得一个哆嗦。
打她的不是别人,是张副官,那女子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一只手下意识的捂着脸,半天都没缓过来。
张副官攥了攥打过人的手,用不高却能让所有人清楚无误听到的语调,对女子说道:“别以为总长给你几分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了,总长给的是你主子的面子,你算什么东西,总长的朋友也是你能议论的,别说你眼瞎认错了人,即便说的是真的,也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说着话,张副官侧头看了夏夜清一眼,后者懒洋洋的打量着别处,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他便把目光又转向后头一个矮胖的男人,用不满的语气道:“齐主任,这样没有眼力的女人也送到总长面前,你是**汤喝多了吧?”
齐主任脸都绿了,他此刻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该带这个女人来,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果然一点儿都没有说错,今天这番功夫怕是白费了,哪里还敢辩解半句,一个劲儿的朝夏夜清鞠躬哈腰赔不是。
那女人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已经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只愣愣的发呆,她穿的又单薄,寒风吹得她在雪地里里瑟瑟发抖,她却动都不敢动一下,只等着齐主任发落。
齐主任赔过不是,眼见着夏夜清脸色好转了些,才暗暗松了口气,却再也不看那女人一眼,丢下她,带着手下狼狈不堪的驱车离去。
“夏总长,张副官,我没有取笑宋老板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那女人此刻才想起辩解,却慌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夏夜清也不去理会,直接绕过她,走到了宋泠月跟前,矮了矮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温声软语的问道:“我送你回家?今天是小年,也算了了我的心事,好吗?”
宋泠月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睛也有些发酸,却不想被他看出来,躲避着他的目光,闷闷的道:“多谢夏总长,还是不必了,我的朋友还在里面,我要说一声再走,您先请吧!”说罢,侧身躲过夏夜清,径直回了妙音园。
夏夜清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宋泠月已经离开了,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顿一顿的疼,却只能忍着不能发作。
“夏总长,时候不早了,这雪越下越大,您还是先上车回府吧?”身后有人觉出不对,上前问了一句。
张副官看夏夜清这个样子,怕是已经没心情应付别人,又生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就代替他向众人道:“总长今天兴致不错,所以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怕是有些贪凉,想多站一会儿,各位不如先行回去,我和总长就不送各位了。”
众人自然都是识趣的,还有好心的说了一句,“那就拜托张副官照顾好总长,可不要着了凉。”
张副官回应谢过,众人便一一拱手告别,各自驱车离去,妙音园的雪地里,只剩下夏夜清和张副官两人。
“张副官,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机会跟她在一起了?”夏夜清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张副官不能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就顺着他的话道:“不会的,一定会有机会,宋小姐只要还没嫁人,总长就有机会。”
“是吗?”夏夜清苦笑一声,承受不住似的,丝毫不顾及地面的冰冷,直接瘫坐在了雪地里。
“总长,没事吧?”
张副官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他,夏夜清却挥开他的手,低头自语道:“不要管我,我想冷静一下。”
张副官只好由着他去,反正这个祖宗发起脾气,谁也管不住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宋泠月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容太太和清宁已经都睡去,管家让厨房给她做了醒酒汤送上去,便再无人打扰她。
夜深人静,外头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尽管屋子里有充足的暖气,宋泠月还是怕冷似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脑子里回想着遇到夏夜清的情景,他的脸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该继续下去吗?还是就此收手,停下来过安稳的日子?”宋泠月自言自语道。
可是并没有人能回答她,所有的难题和纠结,只能她一个人去解决,躺了很久,她又坐起了身,抱起双膝倚靠在了床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外头的雪都停了,外头的一切都安静的让人心慌,宋泠月才终于受不住冷似的,活动了下身子,起身下了床,打开窗户,静静的站在了窗边,只有外头的冷空气,才能让她清醒一些。
年关到来,宋泠月却病了,兴许是小年夜吹风的缘故,也兴许是心里不顺畅,这一病着实严重 ,竟然好几天下不了床,年三十这天,还躺在床上歇着,来了客人也顾不得去招待,幸好有清宁在,帮了容太太不少的忙。
年夜饭照例唐风是要来的,他也早早推了宴请,黄昏时分就来了宋府,厨房是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