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阙剑的剑身,在迅速抖颤着。
它的身上,不由自主地多出了一种难言的心情,仿佛是不忍心下手,又仿佛下手会忤逆天命。
但是,在此斟酌期间,它却早已遵循了自己心的意愿。
“呲呲呲……”
一团血色,早已暴涌而出。
这是一个很大的创口。
只不过现在,已经被血液所笼罩所看不清楚。
血液只是停顿了一下,高效如它们,此刻,在伤口出现的第二秒,就瞬间从四面八方,无数毛细血管中渗出,直接将这个伤口,盈满了血液。
这是如何伤害?
千阙剑停下手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这种绸带般的血液,正在疯狂地流转,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击,早已将沈流情重创。
这是让她足以死去的伤口,殃及池鱼,划破了好几根大动脉,眼前的世界,沧桑而包含不解风情。
她的嫁衣迅速破碎,主要在腹部的剑伤上,那撕裂一般的伤口是如此可怖,血液以一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流速疯狂涌出,不知道,沈流情的体内血液,是否已经产生了负增长?
血腥味笼罩着整个房间,看上去一脉相承,刀光剑影,魑魅魍魉,都是杀气。
有游魂在回荡,缥缈孤鸿影,惊起一回头,玄中世却发现不了什么东西。
理智让他清楚,这人绝对活不了。
沈流情也一样,若是再补一刀,足以让她被杀得片甲不留!
浓浓的血腥味,早已pēn_shè而出,形成一道坚定的血柱,鹰击长空,也不知喷到哪里,何处为终点,但却已经拔地而起。
“沙沙沙……”
宛如下雨。
这是倒着下着的雨,看上去喷洒在宛如地面的天花板上。
因为引力的缘故,天花板上满是血渍,泼墨的感觉依旧如初,一些不堪重负的血液,早已再度滴落下来。
眼前的世界,则是人间炼狱。
没有任何的风景可言,也没有多少安定和惬意。
只剩下的,就是那些犹如熔岩般爆发的血液。
还有濒死之人,迅速从身体里抽离的生机。
眼前的世界,也好似鬼魅横行。
血液浸透玄中世的心。
“天……”
这或许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经历第二次的事情。
玄中世的一声惊呼,却被他以一个压抑的声线,表示了出来。
他攥紧双拳,不知不觉,自己也不敢再去捅一剑,至少他也不会丧尽天良。
一时间,他甚至没有对沈流情的受重伤,表示任何恨意。
只是对自己的血腥做法,觉得无比惭愧和自责。
这简直是自己昏庸无道了,杀人?什么才是杀人!他这样,折磨娇女,沈流情的爹亲娘亲,都会来找他算账。
到时候两面夹击,牵扯进入的势力,甚至更多。
他岂不会直接凉凉?
真是古怪。
而现在,他仿佛做什么都会被控制。
被自己的道德控制。
“不行,沈流情若是不死的话,你还是会被她所缠绕,而且根本无法逃脱。”
除非她死,魂魄归天,玄中世皆大欢喜。
但是现在,他却无法操控眼前的局势。
千阙剑宛如蛮牛在野蛮冲撞,先前无比有力,现在却唯独只剩下露怯的份儿,它也被眼前,这血腥味十足的画面,所触发。
这是什么鬼东西?
千阙剑身上,那刚才侧面的一道银线,现在已经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裂开,多出了千千万万羽化的碎痕。
宛如一个个细胞在排列,有结缔组织,有疏导组织。
现在的纹路并非按照一个组织而裂开,更多情况,都是顺心意。
这鬼东西!
银线,生命力顽强。
此刻,身上密集的碎痕已经出现,为何还不崩裂?
心中顿生懊恼之情,玄中世一拍脑袋。
“这银线,必然是压制千阙剑野性的东西,我今日将它摧残,岂不是自己将自己推入火坑?”
这叫自投罗网,也叫自寻死路。
他现在,将这银线去除。
岂不是会被千阙剑,倒戈相向?
血液飞溅,樱红色的光辉产生。
而这濒临崩溃的银线,也不偏不倚,身上沾染了无数的血花。
“唔,唔,疼。”
沈流情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子悲惨。
以前的事情,都无比顺畅。
现在因为这一把剑,上面有一根银线,就将任何事情都改变了,棋局被颠覆。
的确,这银线的妙用何在,沈流情也不知道。
她的眼皮子,在胡乱地挣扎扑腾,眼球转动,要尝试着睁开。
美眸缓缓打开,她的容颜是那么的娇俏,但是他根本没有产生半点的感情!
呵,此刻,如清水。
她极力想醒来,却最终不知被谁,当头一棒打晕了。
眼皮无力的垂下,宛如翩跹的飞花。
玄中世暗暗讥讽了沈流情一句,她早已果断地落入了睡梦之中。
如此可怜的沈流情,他必须要做到无情无义,才可以让她杀死才对。
而如今,已经达成一半的他,不知道千阙剑在想些什么。
若是它也想维护着沈流情,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现在的玄中世,最怕晏熹歆。只怕自己刺杀沈流情的事情,被晏熹歆所知道,岂不是让他必死无疑?
而且,沈流情已经伤成这样,他没有良心吗?
“继续!”
只听见这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