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义点头道:”是的,小公子派了麾下一名叫李德的将领,率领数百骑兵驻扎于德州境内,如果敌人来袭,则不停地袭扰敌人粮道,如果敌人就此按兵不动,则可主动出击,游而击之,不停地骚扰沧州,棣州等地,务必要让对手不得安宁.”
“这就是了!”公孙长明拱手向李安国道:”李公,如果我所料不错,只怕卢龙军与振武军撤兵之日已经不远了.”
“现在敌人仍然大占上风,他们为何要撤军?”苏宁不服气,大声反问道.
“很简单,张仲武不想与我们打成一场僵持战.”公孙长明淡然道:”既然不能速下成德,此人的战略构想便要破灭了,再僵持下去,于他没有丝毫好处,一旦我们被逼得狠了,说不定会向朝廷求援,引来援兵,于他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即便是河东高骈,也有可能向我们派出援军.”
“河东高骈,可是刚刚在张仲武手下吃了败仗,桑干河一仗,高骈损兵折将,被张仲武的铁骑杀了数千人马,不得不退守代州.自顾尚且不遐,还能管得着我们?”苏宁冷笑反问.
公孙长明笑了一笑,却是坐了下来,懒得回答苏宁的问题.倒是李安国叹了一口气,道:”苏宁,高骈实力,远超我成德,其人统辖天兵军、大同军、横野军、岢岚军、云中守捉军,辖下主力兵马达到五万人,实力与张仲武相比,丝毫不弱.这一次桑干河之败,却是受了我们仓促出兵的拖累.他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不得不发兵牵制张仲武,所以才遭此败,但只消看他退到代州雁门关之后,张仲武便再无寸进,便可见一斑了.现在我们缓过一口气来,与卢龙形成了僵持之势,他便没有必要再冒险用兵.而现在北方局势已经糜乱,振武军,横海军已经公然投靠了卢龙,高骈必然要全力保全我们成德,所以派援兵来是可以想见的事情.我们有可能拒绝朝廷军队的直接介入,却不会拒绝高骈的麾下来援.张仲武是个聪明人,既然战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必然会撤军与我们讲和的.然后再集中力量先去对付高骈.”
“讲和?”苏宁尖叫起来:”他们杀了澈儿,哪个王八蛋敢与他们讲和,我便砍了他.”
“无礼!”李安国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恼火地看着苏宁:”澈儿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心疼吗?但如果卢龙遣人来讲和,我还是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李安国大声咳嗽起来,一时难以为继,尤勇赶紧走过去替他抚着后背,好半晌李安国才平息下来,手指指向曹信:”曹信,你来说,我为什么会答应求和,咳咳咳!”
曹信看了一眼苏宁,不紧不慢地道:”因为我们经过河间大败以及深州这些日子的大战,实力大受损失,如果坚持与卢龙作战,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相反还有可能遭遇失败,最好的结果,也可能是两败俱伤,如果真成了这个样子,朝廷兵马,可就要名正言顺地趁虚而入了.张仲武必然会看到这一点,所以他知道他即便撤走了,我们也暂时没有实力去惹他,而是要蜇伏下来恢复实力,而一个振武军,一个横海军,便足以牵制我们了.而他便可以集中全力去打高骈了,既然不能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击垮高骈,他便必须要集中全部的力量,与高骈决一死战,河东若败,则北方大局鼎定.”
“河东若败,澈儿岂不是要白白地死在他们手中?到了那时,难不成我们还要像卢龙屈膝不成?”苏宁怒道.
“所以要蜇伏,要重振兵马,这些年来,我们成德太安逸了,不注重军事,这才有了今日之恶果,以我成德百万之众,武装起十万大军,难道便是难事吗?”李安国再度怒吼起来.”苏宁,你长点脑子,忍得一时之辱,便叫日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