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看到桌上的菜肴,便知道儿媳妇谢慕林准备这些菜色,全都是依据自己的口味与喜好定的。
她心中感动,对谢慕林说话时的语气也就越发柔和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既然是家宴,自然该照顾到全家所有人的口味。王爷与珮儿不在家,你们两口子处处照顾我,我心里知道你们的孝心,可再怎么样,你们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二才是!别的不提,瑞哥儿媳妇,你怎能不备几样瑞哥儿喜欢的菜色呢?”
朱瑞笑着说:“王妃别埋怨娘子,这个菜单刚订下来的时候,她就问过我的意思了,我觉得没什么关系。王妃爱吃的菜,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的。倒是我爱吃的菜,王妃未必喜欢,就连娘子也不见得爱吃。与其辛苦备一桌子菜,却有几样是王妃与娘子都吃不了的,倒不如叫厨房全做了所有人都爱吃的菜色算了。”
谢慕林也冲燕王妃腼腆地笑了笑:“王妃不必替瑞哥与我担心。若是瑞哥有什么爱吃、想吃的菜,明儿我亲自下厨做给他吃就是了,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听到妻子的话,朱瑞笑得更高兴了:“这便起筷吧?王妃。如今天气渐冷,菜放久了就不热乎了。菜还是要热着吃的好。”
燕王妃看着朱瑞与谢慕林小夫妻俩恩爱和睦,对自己也是恭敬孝顺有加,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轻轻“哎”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开动了。
菜确实都很好吃,大部分是燕王府大厨们的得意之作,燕王妃素日就喜欢的,还有七八道是没见过的菜色,估计都是儿媳妇定的新菜谱了,但食材与做法也都是燕王妃喜欢的类型,味道更合她的口味。燕王妃每道菜都尝了一筷子,吃完之后,已经有七八成饱了。她因为体弱,一向奉行“吃饭只吃八分饱”的原则,这时候就停了筷,结果谢慕林又命人送上了汤水和点心,甚至还有新鲜的果盘!燕王妃感动于儿媳妇的细心与周到,不忍拒绝,于是便难得地吃了个全饱。
朱瑞与谢慕林也吃饱了。前者对于今天晚饭的美味大为赞赏,连着拍了妻子好久的彩虹屁,听得谢慕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老实告诉他,其实只有几样菜是自己拿出来的菜谱,其余都是燕王府的保留菜色,所以他觉得美味,并不全是自己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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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瑞哪里会在乎这些?他难道是在正经评论妻子的厨艺么?当然不是!他是在夸奖妻子的本事,赞颂她的功劳!反正只要说话哄得妻子开心就行了。具体的细节并不重要!
燕王妃笑眯眯地看着小夫妻俩打情骂俏,只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吃得好饱,尤其是方才吃的那几颗葡萄,虽然好吃,但实在是太甜了!
家宴结束,桌上的菜还剩了不少,不过没人担心会浪费。因为燕王府素来的规矩,是主人吃剩的菜肴会赏赐给身边侍候的人。极得脸面的心腹仆从,兴许还能得主人恩赐,另得一份从厨房送来的干净饭菜,与主人食用的菜色相同。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吃剩饭剩菜的,当事人还半点不觉得有问题,反而认为这是极有脸面的事呢!
燕王妃吩咐吴姑姑带着身边的丫头婆子们去吃饭了,自己则由朱瑞与谢慕林一左一右地搀着,慢慢在院子里绕着游廊散步消食,顺便欣赏院落正中的花坛与彩灯。
她跟朱瑞讨论燕王南下之行,跟谢慕林讨论这次中秋家宴的花费,还夸奖谢慕林那花灯大赛的创意不错,既热闹又喜庆,还费不了多少银子,却能让全王府的属官及其家眷们都开开心心地过节。她尤其欣赏谢慕林限定了参赛花灯成本的规定,这能有效地避免众属官们为了一点虚荣心,就花费太多无谓的钱财。就算消息传出王府,也不会给北平城的官民们带去错误的示范。
花灯明明只要有出众的创意和审美,再添上手艺,就能做得足够吸引人。王府属官们都是正经科举出身的读书人,写诗画画什么的都是学过的,哪怕不懂得做花灯,在匠人做好的灯上画画、写诗,也能做出与众不同的作品来。花灯大赛,比的又不是各人的花灯用了多么华丽昂贵的材料,关键还是要看大家的才情和手艺呀!
谢慕林对此与燕王妃颇有共识,婆媳俩开开心心地讨论起今天见过的花灯来。虽说得奖的作品确实精致华丽,工艺也十分精湛,但考虑到制作人本就是王府里的工正所工正,这本来就该是他应有的水平。况且那盏花灯华丽精致不假,却并不是十分合文雅的燕王妃口味,但见所有人都公推那盏灯做得最好,她才顺应大流,评它为最佳罢了。她最喜欢的,其实是王府长史家拿出来的那一盏灯,那灯造型古朴,上头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也没有色彩鲜艳的绘画,就是简简单单的梅兰菊竹罢了,可是绘画的笔法实在高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家之作了!
燕王妃一看就知道,那画绝对不是王府长史的手笔,但他的夫人却是书香世家之女,画得一手好丹青,性子比较清高,不爱交际,所以燕王妃虽然很是欣赏她,却很少见她到燕王妃这边喝茶聊天。燕王妃把这位长史夫人介绍给了谢慕林,提议让她想要找人请教学问的时候,可以去请长史夫人到院子里说话。长史夫人从前曾经说过,很是佩服谢慕林的嗣祖母宋氏,在丈夫去世后支撑书院,培养出了许多出众的读书人。想必有这份前情在,谢慕林有心要向人讨教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