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山,云雾环绕,空气中夹带着一丝丝凉意。
密室
寒玉床冒着缕缕冷气,缠绕着躺在上面的男子,依稀瞧见他英俊的脸庞。
姜凝秋望了一眼周元毅,随后咬破指尖,冒出鲜红的血珠,毫不犹豫的按在男子的眉心,口中轻念咒语。
旁边的周元毅抬起手又缓缓放下,眸中隐含的深情和不舍无人知晓。
肉眼可见姜凝秋的面容一点点老去,头发也一点点变白,最后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干瘪的老妇人。
半响后
她缓慢的收回手,浑浊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干皱的手背,随后又缓慢的扒了一撮头发。
雪白的发丝。
看着…看着…她眼睛染上了湿意,苍老干哑的声音,“元毅,我终于和你白了头。”
“元毅,我真的很高兴。”
“看着我。”周元毅顶着她侧脸干皱的皮肤,低沉道。
“太丑了,我怕将你吓着,元毅你当初要是知道我老了是这样,你还会不会娶我。”
姜凝秋不敢抬头,随即低声咳了几声,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周元毅伸手接住她,看清她此刻的样子,一向强大的他哽咽了,压制住喉咙那股难受感,亦如他第一次见她道:“初次见面,周元毅。”
姜凝秋无力的笑了一声,哑声道:“本姑娘从不自报芳名。”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周元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下巴微微颤抖,似乎极其难受,见她慢慢的合上眼睛,“凝秋,你在黄泉路上等我一会好不好?”
却迟迟没等到她的回答,眼泪顺着周元毅的脸颊低落在姜凝秋的脸上,压抑的轻语:“凝秋,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寒玉床上的男子这时睁开了眼眸,入目是缥缈的寒气,耳边传来微弱压抑的哭泣声。
转头看了过去,见周元毅抱着一名老妇人,依稀看得出是姜凝秋。
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翻下身走向他们,“怎么回事?”
话落便忆起了他死前中了一剑,似乎明白了什么,踉跄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是她救了我?”
虽然周元毅没有回答他,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男子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
“传位圣旨、兵符、玉玺,在柏扬手里。”
“你不用感到愧疚和自责,好好替我们照顾好他们母子三人。”
周元毅语气突然凌厉,“若你敢负她,我周元毅就算死了也有方法让你活不下去。”
“还有,告诉她,我和凝秋归隐山林了。”
“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萧清南来不及阻拦,就见周元毅快速的吞下一粒药丸,几息之后他跟着姜凝秋倒在了地上。
望着地上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毫无声息。
萧清南眸子赤红,强忍着泪水,双膝跪地,郑重的磕了几个头,额头沁出了血迹,可见磕头有多重。
随后将他们抱上寒玉床,喃喃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岳父……岳母……”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密室,暗扬听见脚步声抬头,见他不是张扬的银发主子。
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身子恍了一下,喃喃一声,“主子。”
主子对得起姜凝秋、对得起姜薇、对得起天下,唯独对不起他。
他八岁便在他身边,如今足足有三十年了。
陪他从血雨腥风、刀光剑影走了出来,却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了雄图霸业,他一直以来都想质问他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或许没有姜凝秋,他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翻光景。
“对不起。”萧清南丢下这句话,缓缓的离去。
若是没有那一场婚宴是不是就不会以这样惨淡的方式收尾。
他不知道天道有轮回,冥冥中自有天意。
……
沉寂的京城,此刻炸开了浪花。
被一剑射死的萧清南又活了,还带着传位圣旨坐上了龙椅。
朝中大臣望着龙椅上冷面无情的萧清南,纷纷咽了咽口水,眼里的震惊显而易见。
最震惊的莫过于周书礼,整个人犹豫雷劈,他就说萧清南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原来……
萧清南低沉又有威慑之力的声音传来,“我坐这里,你们可有意见?”
大臣相互对看了眼,纷纷摇了摇头,唯独周书礼没有动,他不甘心,凭什么他还活着。
他都不要权势了,只想守在她身边,偶尔看一眼就行,为什么就连这个老天爷也不答应。
他身子晃了一下,双眸涣散,以往直挺的肩膀无力垂下,朝着大殿门口而去。
落寂萧瑟!
大臣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顶上的萧清南,
萧清南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发怒,他现在对周书礼的情绪很复杂,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继续沉声道:“你们私下的动作都给我收敛了,日后一经发现宫门斩首示众。”
随即从案板上扔下两本折子,又道:“这些仅仅是你们一小半的把柄,我暂不追究。”
最前面的陈统领瞥了一眼,第一眼便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上面写着,陈广达与四皇子私下接触数次,长达三年给周元晖下毒。
他眼睛徒然闪过一丝慌色,用脚尖将折子踢翻,不让旁边的人看见。
随后埋着头、规规矩矩、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顶上那位突然发难,治他满门抄斩也不算重。
后面的大臣不知折子上写了些什么,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