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天气都阴沉沉的。
马车走了许久,才到了王城附近。
天色将晚。
“子衿,明日再去看姐姐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下了马车,芙裳对蓝子衿说。
蓝子衿点了点头。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
深夜里,烛光轻轻的摇晃,蓝子衿拿出那把东方洛祺的宝剑,发现剑柄上刻着一小行字,看样子是后刻上去的。
明月阁间照,犹来思己身。孤寂不止吾,荒山埋故人。
这把剑据琉梦的父亲说,是东方的先王赐给东方洛祺的,难道刻这行字的就是东方国的先王?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蓝子衿轻轻吟了几遍,却被门前经过的东方洛祺听到了。
东方洛祺敲了敲门咳嗽了几声,蓝子衿走过去打开门,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东方洛祺说着,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他的宝剑,道:“这把剑,名斩凝。削铁如泥,未尝一败,放在你这里还真是可惜了。”
蓝子衿不屑道:“放在我这里可惜,放在你那里就不可惜吗?”
东方洛祺不吭声,他的剑术也确实不如东方洛宇。他知道蓝子衿一定很疑惑,为何父王却将此剑赐给了他,而不是东方洛宇,毕竟东方洛宇才是继承君位的那个人。
蓝子衿坐下,看着那两行字,问道:“东方洛祺,这首诗看起来是后刻上去的,掩盖了底下的图纹,是先王刻的吗?”
东方洛祺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父王将斩凝赐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两行字了。”
蓝子细细端详着,又道:“荒山埋故人,指的是不是东方王城城郊处的那个东荒山?”
东方洛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把剑拿了过来看了看,道:“有这个可能。这把剑年头也很久了,当年东荒山战乱时可能就已经存在了。”
“荒山埋故人……”蓝子衿自言自语着,想起那天同东方洛宇观山落叶,曾听到荒山深处有女子哭泣,故人说的是她吗?掺杂在她哭声中更多的,是凄凉和孤寂。想必那个女子一定很孤独吧。
东方洛祺看着蓝子衿,一本正经的问道:“先不说这剑的事了,马上就要到南宫王城了,既然芙裳已经找回,那么此行的难度就降低了许多,我们要做的只有拿回盘龙剑和梅花扇而已。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蓝子衿摇了摇头。
东方洛祺有些无奈,道:“我真的很佩服你。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想好吗?”
“我们若是要潜入南宫太子府,必然是不能带芙裳去的,要先把芙裳安排在一个稳妥的地方。明日祭拜过荷衣后,我们先去南宫王城找个落脚点,打探打探消息,其余的过后再说吧。”蓝子衿把剑收好,对着东方洛祺说道。
“好吧,你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出发。”东方洛祺说罢站起身来欲离去。蓝子衿叫住了他,道:“明日祭过荷衣,再把芙裳送回来吧,我觉得我们不能带她去南宫王城,对我们几个来说,那里总归是很危险的,她又不会武功。”
东方洛祺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进了房间后不禁感叹,蓝子衿在乎的,永远都是别人。
蓝子衿独自坐在房中,拿出了笔墨写了一封信,叠好后放在了口袋里。便吹熄了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天气寒冷。晨起时芙裳又打了水来到了蓝子衿的房中,为她梳着长发。
“子衿,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的头发还是乌黑的,怎么现在看起来有一点红呢?”芙裳一次为她梳头一边问。
蓝子衿看着镜中的自己,道:“荷衣走的那天,我的头发就变成这样了。可能是她的血,染红了我的头发吧。对了,你怎么没戴杏花簪?”
“那簪子太过珍贵,我已经收起来了。一来,我怕将它弄污弄坏。二来,我怕被贼人惦记。”
蓝子衿笑了笑,芙裳说的确有道理。如今他们三人在这南宫境地,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车马行了将近半日,途径了南宫王城郊外的清水湖,接到了芙裳以后,东方洛祺又租了一辆马车,他坐在赤夜身上,对着马车里的二人说道:“表弟,你快看,这南宫山水果然不错,湖水如此清澈。”
蓝子衿掀开了车窗帘,看着外面一大片清澈的湖水,不禁想起同南宫誉一同前来游玩时的场景。
马夫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就是我们南宫的主要景色之一,清水湖,以湖水清澈闻名天下。”
蓝子衿听了马夫的话,忆起当时,南宫誉也是如此为他解释的。
时光荏苒,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
她在想,如果她真的被南宫誉发现,南宫誉会杀了她吗?
也许会吧。
也许,不会。
外面又传来了东方洛祺的声音,他寻问道:“表弟,要不要下车玩一会,欣赏欣赏这风景啊?”
“要欣赏你自己欣赏吧,反正你骑马快一些,我们就先赶路了。南宫的风景我没有兴趣。”
听蓝子衿如是说,东方洛祺笑了笑,笑他自己怎么竟然忘了呢,她在南宫住了很久,应该是早已看腻了吧,亦或是,这南宫旖旎的风光,会勾起她什么不好的回忆。
车马继续行进着,芙裳小声问道:“子衿,王爷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蓝子衿不知如何做答,便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芙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