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凰提出的问题，确实有些为难。
若是从前，颜唐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但今时不同往日，天界正在蚕食着地府四海，地府和四海必须联合起来。
四海的归属，对地府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如果颜唐有问题，以碧裳对他的痴迷程度，大概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
阮灵有些犹豫。
如今龙族只剩下她和碧裳。
虽然还有两个龙蛋蛋，但到底还小，指望他们长大，远水救不了近火。
蒲子凰意味深长：“地府对天界本就有些劣势，如果你们要赢，就必须拉拢四海的海族们。你放心把海族交给碧裳手中吗？”
阮灵道：“碧裳也有血海深仇要报，她应该比我更恨天界才对。”
“道理虽然是如此，但她未免过于迷恋颜唐。这会影响她的判断力。如果颜唐有问题，造成的影响将难以弥补。”蒲子凰摇头，显然很不看好碧裳。
阮灵唇角浮现一抹笑容，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底发寒：“既然如此，咱们直接杀了颜唐不好吗？”
蒲子凰看她一眼：“在不确定颜唐底细的情况下，你能够承担杀害无辜的责任吗？”
“……不能。”阮灵毕竟还是地仙，对凡间百姓有着天然的约束力，并不能随意杀害凡人。
蒲子凰道：“以碧裳的偏执性格，就算没用颜唐，也还会有别的男人。她虽然出身高贵，但并不具备成为四海领袖的资质。”
“我也没有吧。”阮灵笑道，“你别忘了，我也很喜欢我们家阿殊的。”
“不一样。”蒲子凰摇头，“冥王身份明明白白，没有任何疑问。而且，你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我可从未见过你对冥王露出过碧裳看着颜唐的那种眼神。软软，你是个理智的人。”
阮灵就笑道：“难得你对我还有这么高的评价。”
“我只是说我自己感觉到和看见的。”蒲子凰道。
“那，你这么为龙族操心，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阮灵问道。
这话，若是换做旁人，她肯定得斟酌或者委婉着问。
但对着蒲子凰，她就没什么犹豫，直接了当的问了。
蒲子凰果然没有生气。
他只是淡笑：“我为你们龙族操心，你还要怀疑我。我可委屈死了。”
“你可拉倒吧，谁能给你委屈受。”
“你啊。”他一本正经道。
阮灵只当他玩笑话，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会仔细考虑这件事。”
蒲子凰似笑非笑道：“不是考虑，是要跟阎殊商量吧？”
阮灵没有否认，放下杯子，说道：“明天见。”
各自回去收拾睡觉。
也没人给她分配房间，她就自己随便进一间客房，盖上被子睡觉。
没有冥王的味道，她有些睡不着。房里忽然闪过一抹光线，仔细一看，一只传音纸鹤落在她面前。
阮灵伸手接住纸鹤。
冥王的低沉声音传来：“小冥后，睡了吗？”
阮灵等了一会儿，纸鹤燃烧完了，也没听见第二句话。
她不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