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到!
随着门外值事太监的一声尖利的高呼,李元兴迈步进入了大殿。
大唐的皇宫正殿,并不是让人都站在那里,动不动就跪的。
正式的朝会三品以上的官员是有软座垫的,有些身份高的,还有一个背靠与扶手。四品及以下,则有一个类似于浦团的东西,可以跪坐着。只有念表章的时候才需要站到中间,只是回答说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行了。
李元兴进殿,大唐皇帝李二亲自离开御座迎了出来。
高公公则是赶紧吩咐在御座旁将早就准备好的,李元兴专用的椅子摆好,然后是几案。
众臣也都起身,这是礼。只是不需要问安之类的虚礼,起身就代表着对李元兴这位秦王身份的尊重了,如果只是臣子进来,众臣是不会起身的。
“五郎来早朝,到是很少见的呀。”李二拉着李元兴上了御台。
李元兴在进殿的时候已经用眼神与李靖交流过了,所以走到御台前,李元兴说道:“皇兄,臣弟有表章。”
李二不意外,李元兴能在这个里在来早朝,肯定是有事,而且是重要的事情。
“好,五郎说!”李二回到御座上,正襟而坐,等着李元兴上表。
李元兴很正式的施了一礼,先是双手将表章放在高公公拿着的托盘上后,这才说道:“皇兄,昨夜西北出了两件大事,或者说,一系列大事。”
李二还没有收到报告,先是看了一眼秦琼,秦琼微微的点了点头。
秦琼是在告诉李二,事情他们也知道,但事情不小,不是简单报告就可以的,所以秦王殿下才会亲自来到早朝。
李二双手放在几案上。示意李元兴继续。
“昨天早上,西突厥运棉花送到李将军处,还送了一份礼物。说实话,这份礼物连本王都吓了一跳,是三千匹两岁、三岁的马。这些马,李将军一一检查过,全是汗血宝马。”李元兴说的平静。
可整个大殿之中却是一片哗然。
李二猛的一握拳头,这个礼物对于李二来说,也是一种刺激。
老程直接就跳出来了:“收下,这样的礼物一定要收下。先给老程五百匹!”
“知节。莫乱!”李二笑着示意程魔头先坐回去:“五郎继续!”
“皇兄。还有三百匹一岁的母马,以及十匹汗血王马。这礼物臣弟让收下了,请了李中书、秦将军、候尚书过府准备讨论一下如何回礼。可夜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元兴的语气依然平静。
讨论回礼。
别说是李二不信。满朝文武,但凡是长了脑袋的人都不信。
可李元兴就说是回礼,所以谁也不能说你秦王殿下胡说。
李元兴继续说道:“皇兄,夜里西突厥出兵了,一夜灭了高昌。”
听到一夜灭高昌之后,鸿胪寺正卿立即大呼:“这不可能,昨日某还与礼部王尚书宴请高昌使节,在讨论新关税与盟约的事宜!”
“这个,本王很遗憾。显然是不需要讨论了!”
李元兴这一句,差一点就把满朝文武逗笑了。可眼下却是正式的朝会,就是程魔头都不敢笑出声来,只是捂着嘴干笑了两声。
“高昌王生死不明,高昌已经落入西突厥之手。臣弟已经致电西北。并且请房公立即赶到高昌,劝说西突厥多多克制,不要伤害高昌百姓。无论西突厥与高昌有何仇恨,有错的只是高昌王与高昌权贵,与百姓无关。”
李元兴说到这里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真的很无耻。
可政治就是这样!
李元兴讲了一个开场白之后,早就安排好的托自然就应该出来了。
“臣有表!”王及善突然开口。
“上表!”李二很平静的回应了一句,他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不普通了。灭高昌这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李元兴的计划、房玄齡的对策,兵部的安排,秦琼那边的动作。李二都知道,可现在听李元兴讲起来,似乎与自己知道的完全不同。
那么,就继续听一听吧,事情既然突然,那么肯定有变化。
当然,李元兴在用一些手段,李二是可以感觉到的,毕竟他是知道全盘计划的。
王及善出列,李元兴则让到了一旁。
“圣上,西突厥已经连续三次派遣使节,虽然第一批使节还没有到长安。但他们的意思已经从伊州那边传了回来,臣原本的打算等他们到了,再详细的问询之后,再作汇报。却谁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只有先口述了!”
“口述无妨。”李二这一句是有必要的。
表章是正式的文书,仅仅口述这是对朝会的不尊重,所以需要李二这一句免罪的话。
“圣上,西突厥认为,高昌有意卡住了商路。已经连续三个月,西突厥没有买到茶、丝、盐、铁、布了。臣查过商业部的账册,这几个月来虽然销量有所减少,但也仅仅相对贞观二年初,相比起武德九年,数量并不算少的货物,从丝绸之路运往西域。”
王及善没有说假话,从丝绸之路西去,这是有官方记载的。
唯一所差的是,九成的货物都在半道转向北,然后卖给了东突厥人,运到高昌的不足一成。而且完全没有茶这一项。
好在高昌原先的存货非常多,只是没有了贸易,并不影响高昌自己的使用。
可放在西突厥,却是完全没有货物。
没有丝、布。西突厥人还可以过日子,没有盐,还可以从吐谷浑北方,那大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