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领了命,转身离去。金贤振折身往病房走,谈竞其实还没醒,但于芳菲正坐在他床边,紧张地看着护士测量他各种生命体征。他正发着高烧,脸色潮红,但唇色白里泛青。于芳菲拿手去贴他的脸,道:“他在发高烧。”
护士点点头,宽慰道:“这是他的身体在同病魔作斗争。”
于芳菲将手收回来,闭上嘴没再说话。她让护士将测量的数据给她留一份,然后一项项地询问意思,护士直接将结果告诉她,可她不信,非要自己理解各项指标,自己做判断。
护士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身份,因此不敢对她不耐烦,将那些数据代表的含义全部都解释清楚了,最后向她保证:“虽然凶险,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可以靠自己康复过来。”
于芳菲盯着那些数据,机械地点头:“谢谢。”
护士推门出去的时候,金贤振正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向里看。病床上的谈竞虚弱苍白,如果这真的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那他可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疯子,全他妈一群疯子。
金贤振没有进病房,他从医院楼梯下去,点燃了一根香烟。
谈竞遇刺的消息在别有用心的推波助澜下,很快轰动了滨海。最初的风向是日本人对他下的手,但随即第二种声音开始抢占高低,说谈竞被于芳菲迷惑,自甘堕落,所以被地下锄奸队清扫了。
两种传言都有模有样地刊登在花边小报上,谈竞读完,颇觉知识分子之可怜。苦工们困于生计,无暇关注上层人士的风花雪月,而将打把空闲时间浪费在上的人自认有独立思考之能力,却不知他们思考的结果,他们发出的声音,都是新闻背后之人操纵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