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已经失踪了三天,在这三天两夜里,纳兰容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人也跟着消瘦了许多。
“大哥,我想跟你聊聊。”满心焦虑的纳兰揆叙踩着月光,在烛光摇曳的南楼里找到了毫无生机的纳兰容若。
“大哥,你看看我。”纳兰揆叙伸手在容若的眼前晃了晃,得到的却依然是满楼的寂静,纳兰容若的视线依然落在半开的窗户外面,不曾动摇。
终于,就在纳兰揆叙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容若收回了那孤立无助的目光,恍然道:“北北说过,她的家很远,就算买来了全京城的马,也驶不到她的家。她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回家的办法,回去了。”
纳兰揆叙顿感无力,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大哥,你不是疯了吧。”
“北北若再也不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倒不如疯了,永远活在有她的小世界里。”
纳兰揆叙听闻,仔细的看了眼容若,低声道:“果然你爱她比我多。”
容若在一旁傻笑了几声,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自然是要比旁人浓厚些。”
纳兰揆叙转身又坐到了容若的身侧,声音颇为郑重,“我这次找大哥来,就是想说一件事。我知道北北的下落,但是我们,救不了她。”
双眼无神的纳兰容若听及至此,眼中突然有了神采,“她在哪?怎么才能救她?不论什么代价,我在所不惜!!!”
纳兰揆叙摇头苦笑,眼前的这个男人,哪像是他那儒雅得体的大哥阿。“北北被瑞妃抓走了,想要挟你让阿玛在朝堂之上帮她夺取后位。”
“既然是她要挟我,为什么你比我早知道?”
“因为那天晚上你出去寻北北了,就没看到那封书信。”
“那天晚上?三天以前的那个晚上?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纳兰容若拍桌而起,拉过纳兰揆叙的衣领,满眼都是嗜血的愤怒。
纳兰揆叙扶起了桌子上被震倒得茶杯,无力道:“其实是阿玛最先看到的,
他......嘱咐我不要告知你......”
“那你为何现在又告诉了我?”
“因为我救不出北北。我去找了瑞妃,想替北北受困,瑞妃不干。我实在是想不出能救出北北的方法,这才来告知你。纳兰性德,我爱北北,不比你少多少。”
纳兰容若狠狠的推开纳兰揆叙,望着窗下的明开夜合树发着呆。猛然道:“明早,我要去见瑞妃。”
“没用的,谁见都没用的。她只要坐上皇后的位子。如今,也只有去恳请阿玛,让阿玛助瑞妃一臂之力,登上金銮宝殿。只有这样才能救出北北。”
“我们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漏洞的。既然她以北北的命作要挟,那在后位没有定下来之前,北北一定都是安全的。我们现在要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后位的定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既然北北现在生命安全。大哥不妨先休息一个晚上,吃顿饭,睡个觉。免得身体垮了,没法跟瑞妃斗。”
亲生兄弟,必然是心心相连。纵然现在的情况两人勉强算是情敌,但依然没法不去关心那个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
咸福宫内,红罗帐后活色生香,瑞妃香汗淋漓的趴在六刀的胸口微微喘息。
“娘娘......”
“叫本宫东珠就好。”
“东珠......我妹妹的药......”
“六刀阿,你可真是个煞风情的人呢。”瑞妃拄着胳膊,在六刀的胸口画着圈圈,“药本宫已经托人送去你妹妹那了,也已经找了人负责照顾她。如果你不放心,大可回去看看。”
“谢娘娘......哦,谢东珠。”六刀在瑞妃的媚眼下改了口,羞色的像个孩子。
“本宫可以给你妹妹最好的医治条件,但你一定要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为本宫做事,明白么?”
“明白......”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本宫要就寝了。”
瑞妃说完便拉过六刀身上的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赤身luǒ_tǐ的六刀看了一眼微闭双眼的瑞妃,利索的穿好衣服,翻出窗口扬长而去。夜色里,六刀的背影寂寞又苍凉,他身上背负的,可是一条人命。这,不得不让他卑躬屈膝的为钮钴禄·东珠效命。希望等她得势的那一天,自己真的能够得到解脱。
城边西郊处,一个木屋突兀的矗立在丛林当中,六刀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悄无声息。却还是弄醒了床上的女子。
“是哥哥么?”
“真抱歉,又把你吵醒了。”
黑夜中床边虚弱的少女缓缓地摇了摇头,“哥哥不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睡觉就很轻的。”
六刀心生怜惜,在木盆里用冰凉的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脱下了外袍,合着里衣钻进了妹妹的杯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哥哥在这里,安心的睡吧。”
“哥哥,今天下午有个郎中给我煮药喝,还有个女子照顾我,她说她明天还会来。”
“怎么?不喜欢?”
“有一点。”
“六刃乖,哥哥最近会很忙,那些人是哥哥雇来的,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样哥哥在外面做事也会很安心。”
叫做六刃的少女空洞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嘀咕道:“真的吗?真的是哥哥请来的吗......”
六刀没有听清六刃如蚊般的声音,在黑夜中,放下满身戒备的六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独留六刃,睁着一双明亮又空乏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独自疑惑。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