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来:
“微臣会陪着陛下。”
“会一心一意待她好。”
章夫人微微一愣,随后面上也起了几分微笑。
面前的男子,笑起来颇为让人安心,让她也不知不觉地信任了他。
章夫人点一点头:“便好。”
“你先端着茶进去罢,我在外面再歇一歇。”
其实话是这么说,章夫人是算计清楚了自家丫头一定趴在桌子上没干什么正事。
现在与其自己进去弄醒她,让她再哼唧出几个借口来,倒不若让夜宸卿这孩子先进去提醒她一下。
夜宸卿颔首称是,端着茶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却见陛下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
一头青丝散漫地落下,覆在面颊上、桌面上。
阳光斜斜地映在她的面颊上,散落在她长而弯的睫毛上,仿佛是在她的睫毛上点了一空星辰。
如今的陛下,失却了往日的妖娆之色,可是这种恬然宁静的美,亦是惹得他心头颤了一颤。
一时糊涂,也忘了方才夫人话里的意思。
他舍不得叫醒陛下。
茶搁在一边,夜宸卿轻巧地将外袍褪下来,给她披在身上,末了又俯身下去,薄唇蹭了蹭她的额头。
终究是佛前,他蹭了蹭,便不再有其它。
此日晚,南国。
南国皇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羹汤,她的丫鬟伏阳恭恭敬敬随在她身后,二人便向着南皇的寝殿而去。
寝殿门外,南皇的侍从柯宾看见皇后缓缓而来,赶忙行礼道: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南皇后唇角扬了扬,宽和地笑道:
“免礼,辛苦了。”
柯宾心下紧了一紧,小心翼翼道:
“娘娘客气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皇后淡淡而笑:
“你是可靠可信之人,陛下的安危交予你,本宫便也放心了。”
柯宾笑了笑:“谢娘娘信任。”
复又一拱手:“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笑道,目光掠过自己手上的羹汤:
“陛下当年允了本宫,后宫只本宫一人,本宫便当好生照料他的,不能因为他宫里人少,便委屈着他。”
“这几日春寒未去,陛下又一直忙碌,本宫算计着,便给他炖了汤来,滋补滋补。”
柯宾笑了笑,忙道:
“娘娘果真同陛下夸赞的一般,贤良淑德。”
“小的这便将羹汤端给陛下去。”
说着,柯宾单膝一跪,便要将羹汤接过来。
孰知,皇后见状却是颦一颦眉:
“你……这是何意?”
柯宾低头道:“小的替娘娘将羹汤呈给陛下。”
皇后愣了愣:
“陛下可是不愿见本宫,或是……信不过本宫?”
“这些年来,本宫送物,从不曾由侍从转交。”
柯宾咬了咬牙,心道,平日里的确不用,可如今……
皇后娘娘来的这时候,正是睡前。
此前从不曾有过的,今日怎么……
柯宾忙道:
“娘娘,娘娘,是小的的错,陛下并未有过如此交代。”
“只是陛下的意思是……今晚事务繁忙,不允入内。”
皇后叹了口气:“难为他,为了国事如此操劳。”
她抬眼看了看屋间那一盏幽幽的烛,转过身去,又看了一眼廊外的月关:“已是不早了,陛下还在忙碌?不曾洗漱歇息?”
柯宾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后叹了口气:“难为他,若是熬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柯宾小心翼翼:“娘娘,是小的的不是,小的不知陛下是否歇下了……”
皇后愣了愣,眸光又掠过那一盏缥缈的烛:
“你全全不知?”
“陛下这一晚,可曾出来过?”
柯宾不明所以,只得如实回答,毕竟如实回答,也不用‘圆谎’。
“回娘娘的话,陛下确是不曾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