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丝宣来自南燕,南燕多雨,亚热带地区,植被茂盛,更有那桑竹良田,稻草长得粗壮如人那般高,是做宣纸上好的原料之一,当然还少不了其他植物。
由于诏南离南燕接近,自然气候差异不大,宣纸原料不亚于南燕,只不过诏南技术方面不行,也不是太差能登上大雅之堂。
一般金丝宣才是那些达官贵族们的最佳选择,皇帝都有些舍不得用,认真书写时才会用金丝宣。
好东西自然贵,这一刀纸就要几十两白银,随随便便岂能浪费?心疼得紧,一般官商有钱人家都感觉诏南蓝竹宣都舍不得用更别说这最上等的金丝宣。
在沈夜眼里则不同,无论是草稿,还是认真写字都用金丝宣,管他一刀几十两还是几百两,反正字写的舒服最重要,更何况沈夜自己都没感觉贵。
这种宣纸去南客之时才发现的,起初顾南客无论是书写还是绘画都用这种纸,并且拿来当厕纸用,沈夜好奇拿来写写看,发现不俗,于是向顾南客讨了一些。
后来就用上瘾了,不用金丝宣书写都感觉不爽快。
看一水他苦恼的样子,沈夜只是笑了笑命令小厮去把自己金丝宣拿上来有多少拿多少。
一水爱不释手地捧着蓝竹宣一直嘀咕着可惜。
沈夜没去理会,燕九篱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不是什么喜欢写写画画的姑娘,但对于宣纸从小耳濡目染,于是暗想,只不过几张蓝竹宣有什么可惜的。
“沈夜你说你?学了几招剑来这里显摆,我这作画的心情都没了?”一水怪罪道,“真是扫兴。”
此刻雨下得越来越大,打在翠绿芭蕉树上劈哩叭啦响个不停,顿时芭蕉叶被雨打湿后仿佛更绿了许多。
沈夜笑了笑道:“一水师父实在抱歉,刚才那一剑是我不小心的,你要让我陪你几百刀纸也行。”
一水将纸通了洞部分撕去,把剩下的折了起来放入还中留着日后用,生怕沈夜最后再来一剑把他的宣纸给搞怀了。
于是一水生气地把墨泼到地上,刚磨好的墨一个字没写,沈夜只觉可惜了这些被泼到老远的墨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墨。”
到不是说因为墨好价高值千金,可惜一水亲自费力磨出来的墨。
一水听到沈夜这么一说不以为然道:“没了纸我用这墨干嘛?我往你身上涂画啊?”
正说着,一小厮撑着伞从山下面爬了上来,手上端着好几刀最上等的金丝宣,斜风细雨气势怒张,不免金丝宣被雨水打湿。
那小厮识趣把纸放在石桌上,一水看了一眼内心诧异?这莫不是传说中最上等的金丝宣吗?自己这辈子都舍不得买,那可是几十几两银子一刀的纸啊。
他虽然内心激动,但表面始终如一,该有的怒气还是要有的,别让沈夜小看自己才是,于是只是了瞥一眼放在桌上的金丝宣不以为然转目收拾自己的画架。
沈夜把九篱剑放到石桌上坐下道:“一水师父这纸也不赖,要不你试试?说不定用起来比较称心如意。”
一水咳了咳道:“只不过是金丝宣嘛,虽然要比蓝竹名贵一些,但我用习惯了蓝竹更喜欢蓝竹,在我眼前这金丝根本不值一提。”
沈夜听闻以为然认为,说的也有道理,若真是如此自己从来没有买过蓝竹,要说现在赔的话,无论是书房还是卧室,都拿不出一张蓝竹。
燕九篱看了沈夜愁眉苦脸笑道:“一水师父,你要是真心喜欢蓝竹的话,等我有空让这傻子赔你几大车才是。”
一水看着金丝宣咽了咽口水看向沈夜道:“罢了,今日我就拿金丝宣将就吧,要说赔就免了吧,这师徒之间怎么说这种分生话?”
沈夜笑了笑接上道:“多谢一水师父,你自便要多少尽管说来,我可以命令小厮去街上买去。”
一水抽出一张纸放到画架上,重新仔细磨墨道:“算了,暂时这些可以。”
看他一手撸着宽大袖口另一手认真磨墨的态度,燕九篱不由来一笑,突然想起,专门磨墨的小太监,每到皇帝要亲笔书写时也是这么认真。
这一水一行磨墨一行自言自语教着两人,墨要如何磨,磨出来才是好墨,又要如何用等等!
两人听得似懂非懂。
不时,一水把第一笔画在纸上,那是一棵风中芭蕉,一棵芭蕉树挥笔潇洒拖了几下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也不提笔,那芭蕉树黑暗分明。
真叫人一看想称那是一个绝!
一水大喝道:“好!绝!这纸太好了,当真如何画如何出来,一点都不吸墨,我喜欢,沈夜待会给我多来几刀这样的纸。”
这么快就没节操了?
这一水在世人口中可是君子之范,腰间一悬笔,穿着打扮更是书生意气,第一眼感觉他身上自然冒出淡淡的书香味。
只要与他接触立马发现表里不一。
如果燕九篱说出去,自己与一水说上话,并且上过一张桌喝茶,那些见天门弟子对燕九篱必定是羡慕不已。
这辈子不说考入后山,能见到后山师父都已经很幸运,要知道大部分人一辈子真的不得见后山独孤九步的亲传弟子。
在燕九篱并不感到多大荣幸,初次见面还有一些惶恐与荣幸,接触久了会发现独孤九步亲传弟子也是人,除了修行在世人之上外,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之处,没什么意思。
燕九篱也不会去拿这种事吹牛,更何况一水多次偷偷警告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