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马山两人走过一个个早被霸占的长椅,凡是清醒之人,无不微笑着点头示意着,甚至还有些人高高地举起了大拇指。
这是什么意思?是对雅痞的欢迎,还是对勇气的赞许?马山有些想不明白,唯一知道的便是,这雅痞在这群乞丐中确实有些威望。
不长的一段路,夜色下的池塘上波光粼粼,好像便是伫立在公园的中央。
木桥旁,一座古朴雅致的木屋耷拉下一段斜长的影子,颇有些写意的味道。
“是这里吧?”马山看着停下脚步的雅痞,有些做贼心虚地轻声问道。
雅痞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紧握着长杆仿佛随时准备着英勇就义一般。
“小兄弟,你先在这里候着,我捉几条鱼就速速离开!”
只见雅痞挑拨开池塘边凌乱的杂草,驾轻就熟地淌下水去,轻微的哗啦声中,瞬间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这样不得把鱼都吓跑了?马山看得云山雾罩。
可雅痞仿佛自有办法,迅速地扯开衣襟,一手高举长杆,一手在胸前摸索了起来。
“滴滴滴……”
清脆的响声传入马山的耳膜,也只看见一团团黑色东西跌入水中,好像是米粒一般,却有大有小,只恨这夜色太过昏暗,马山也分辨不清。
应该是在投食,没想到这雅痞倒是挺有办法的!马山不停地点着头,似乎是对雅痞很有信心似的。
只是身上都有米,何不用来煮点粥喝?难道是……马山有点不敢深想,要不然就是捉到了鱼恐怕也难以下口。
“咻……”
长杆脱手而出,便见一只巴掌大的鱼,挣扎扑腾着露出了水面。
雅痞熟练地挑起长杆,左手一拨,擒在手里的鱼儿便向着马山的方向抛了过来。
原来只是负责捡鱼,害得马山白担心了一场。
只是这肥嘟嘟的体态,五颜六色的鳞甲,却让马山泛起了一丝疑惑。
“这不会是金鱼吧?这玩意能吃?”
“放心,没毒,我吃过很多次了!”
说实话,马山也只是在村上见过几次小孩提溜着这个东西,小巧玲珑的,挺可爱的,至于能不能吃,马山还真没尝试过,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对于农村长大的马山,逮鱼摸虾是常事,随手在一旁撅两根狗尾草茎,便从鱼鳃的地方穿了过去,提溜在手里,不用担心鱼儿的鳞甲湿滑,一不小心给逃了。
“咦,那小木屋的灯怎么亮了?”马山随意的抬眼一望,便瞬间觉察出其中的变化。
雅痞闻言,身体猛的一个战栗,也不知道是因为池水寒冷,还是因为怕的。
“再等等,那老头没那么快,要不然一条鱼怎么够两个人分?”
此时的马山算是知晓了,能够让雅痞甘心忍饥挨饿两天的恐怖存在,肯定来自那小木屋之中。
怎么办?要是被抓到怎么办?都称兄道弟了,要是撇下雅痞逃了,确实有些不道义。
马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影从木屋里蹿了出来,心里思量着,陡出一计。
“雅痞,是时候给你展现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马山缓缓地俯下身子,血瞳猛然一起,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
身形如鲨的变异昂刺鱼,都在血瞳的诡能之下有所恍惚,何况这些观赏鱼呢?
果不其然,被雅痞吸引过来的金鱼,仿佛发疯了一般,不停地向着岸上涌出来。
“我去,这什么情况?”雅痞来不及多余的震惊,长杆串上几条金鱼,便疯狂地爬上了岸,“快走快走,要是被这疯老头追上了,下场一定很凄惨!”
七伤拳呢,难道也不是老头的对手吗?
从雅痞慌张的举动中便可看出一二,没办法,马山也只能跟着跑,估计从犯也不会被轻饶。
“无耻的雅痞,你又来偷鱼,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么远也能看的清?不过能干出这么下三滥的事,估计也就雅痞一人了。
“没事,这次跑得快,应该追不上,老头体力不支,追个百八十米就自动放弃了!”疾跑的雅痞扭头一望,悬着的心好像放下了一些。
“哦,这就好,这就好!”
“对了,刚才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鱼自己跳上岸来!”也许是雅痞真的觉得安全了,奔跑途中,还有闲心关注这个。
“其实,我是姜太公的后人,所以有这点手段算不得什么!”再熟的人马山都没有将血瞳的事情说出,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确实没什么好讨论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属的秘密。
“你不是姓马么?”
“入赘这个词,你听说过没?”马山信口胡诌着,甚至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哦,我知道……”
雅痞的话音还未落,便听见一道尖锐之身萦绕耳畔,马山下意识地抬头一望,便只见一道优美的弧线划破长空,速度之快,足以让人避无可避。
也只是扎眼的工夫,等马山醒悟过来,只看到雅痞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杵在了地上。
“雅痞,你怎么样?”马山关切地询问道,急忙下身搀扶着。
“呃,这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准、狠,我们别耽搁,快点走!”
唯一欣慰的是,长杆上的鱼还在,雅痞不敢迟疑,急忙捂着脑袋站了起来。
饶是夜色昏暗,马山还是可以清楚得看到,那头肮脏蓬松的长发,有一处已经粘稠地粘在了一起。
“不就是几条鱼嘛,犯得着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