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位大哥需要帮忙，不是我，他可能有点紧张，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他缓解一下。”牧暮跟空姐说道。
“俺没事，没事，俺就是憋得慌，也没人跟俺说话，俺感觉脑壳都要炸了。”大哥砸着脑袋说道。
“你好，你是一个人坐飞机吗？有亲友陪你一起吗？”空姐轻声问道，旁边的其他乘客多少感受到了这边的异样。
“没有，没有人，他们就让我一个人去。”大哥的精神不稳定状况愈发明显了，牧暮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空姐好像也觉得有些问题。
“那你家住哪里的？为什么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你说的他们是谁？”牧暮问道，这时已经有乘客开始围观这边了，牧暮示意空姐去让其他乘客不要围观，不然加剧大哥紧张情绪就不好了。
“俺家住在柳浪山，前几天有几个人到了俺们村，跟俺们说省里组织俺们去国外学习先进农业技术，回去就能脱贫致富了。俺之前只坐过一次飞机，到过北京。可是俺都没有去过国外，还是第一次拿护照。”大哥把护照拿了出来翻开来给牧暮看里面，里面确实只有一页上有申根签证。
“那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坐飞机啊？其他人呢？”牧暮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知道哪里会是雷区，激化大哥的情绪。
“那个，俺上飞机前还跟好几个乡亲一起的，可是快要上飞机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被叫走了，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就剩俺一个人坐这个飞机了，他们都不知道去哪了。”大哥的眼睛里满是无解和难受。
牧暮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起身跟空姐商量了一下，空姐点了点头便去找乘务长去了。
“大哥，你别担心，这个飞机很安全的，而且这是头等舱，服务都很好的，你想不想吃什么喝什么？他们这里什么都有的。”牧暮坐下来安抚大哥的情绪，大哥摇着头望着窗外说道：“不想吃，吃不下。这天上怎么这么多云啊，这么高……”
乘务长这时候走了过来，牧暮起身跟她说了情况：“你看，是不是要找警察帮忙啊？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被别人骗去国外的。”
“先生，谢谢你协助我们的工作，但是目前看来这位乘客只是有些情绪不稳定，还不能就下结论他就是被人胁迫的，而且他也是具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成人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太大的权利去干涉他的行为，最多就是提出善意的提醒，您觉得呢？”乘务长跟牧暮轻声说道。
“我理解，理解你们的立场，确实这种事容易弄巧成拙，我也是一时脑热，爱心泛滥了。那，那你们就从你们的立场安抚一下他吧，我到别的座位去坐。”牧暮拿上自己的外套就跟着空姐到了另一个空位上就座，而乘务长就温柔地跟那位大哥交流起来。
牧暮就座以后，看到那位大哥经过乘务长的劝说以后好像平静多了，已经靠在后背上睡觉了，牧暮也就放心了，他也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一声尖叫把牧暮给吓醒了，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转身看到的景象把他吓得不轻——一名女乘客的耳朵被刚才那位大哥咬掉了一些，她捂着耳朵惊声尖叫，周围的人以及空乘人员都不敢靠近那位两眼通红满嘴鲜血的大哥，牧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位大哥会去咬人。
一名身材强壮的男乘客和男空乘一起把那位大哥制服了，然后用绳子把他绑在第一排的一张座位上，等待飞机临时迫降，其他乘客都被安排在远离第一排的座位上，而那各位受伤的女乘客的伤口也被飞机上的一位医生和空姐一起处理了一下，等待到了迫降机场再进一步处理。
空乘人员努力安抚大家的情绪，可是头等舱里还是一片吵嚷和抱怨，主要就是责怪航空公司让精神有问题的人上飞机，而且还是乘坐头等舱，影响头等舱的品质。牧暮从惊醒过来就一直默默看着那位大哥，他和那位大哥对视过几秒，他从那张挣扎和愤怒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之前的那种朴实和憨厚了，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坐在第三排的座位上，看着两位男空乘用力控制着那位大哥，大哥好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一样拼命地挣脱，空乘只好在他嘴里塞上了布防止他咬伤自己。
很快飞机迫降在了临时机场，机场的警察上来把那位大哥带走了，受伤的女乘客也被医生带走了。飞机在机场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又再次起飞了，虽然一开始乘客都很愤怒，但是在空乘人员的安抚之下，乘客们也渐渐平息了愤怒，毕竟到巴黎还要好几个小时，乘客也都困了累了，渐渐地都安静了下来。而牧暮则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位大哥被警察带走，大哥走出头等舱舱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牧暮分明再次看到了无辜和害怕的表情，他当时站了起来，但是他又坐了回去，然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也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东西，空乘人员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回应。
那位大哥两种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总觉得那位大哥一定是遭遇了什么，甚至他有一种幻觉，觉得是不是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简单的世界了，联系上最近遇到的种种事情，牧暮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他已经不太认识了，他不确定周围有什么，也不确定自己会碰到什么。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一路枯坐到了巴黎。
“各位旅客，我们已经到达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