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心悸让龙神御礼睁开了淡金色的双瞳,祂的眷属在呼唤祂。
祂刚想起身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回了被窝,叶海翻了个身把祂压在身下。
他身体里的邢玥同样感应到了小六的危机,奋力抵抗着他的意识,想要去救人。
可他偏不让这两个家伙如愿,小六必须经历这一劫才能长大。今后仅凭他恐怕已无法保护御礼,他需要更有用的助力。
御礼不解地看着他,闭上眼想要把神力送出去,却被一个吻封住了去处。
叶海的声音在祂的耳边蛊惑道:“人类的潜力远超你的想象,你不妨再等等。”
祂无法抵抗这个声音,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里有那个人的转生,也因为祂的力量已经不纯粹了。叶海用自己的力量如同润养眷属一样润养了祂,同时也抽取了祂的力量作为自己的补充。
叶海在一点点地实践他的猜想,如果他成功了,世界的未来将变得不一样。
他用被单把御礼包裹起来,横抱着走进了客厅。脚下一片狼藉,血液和残破的躯骸溅射得到处都是。古月妈妈正带领着她的黄仙子孙们打扫,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就连古月妈妈都受了伤。
这里不能再呆了,但清理干净还是有必要的。
“我本来还想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他们非要过河拆桥,我们也该明确立场了。”
话语落,就带着御礼踏入了虚空。
古月妈妈夹着尾巴心想,您是不是对“过河”的概念有什么误解?把对方从头坑到尾,这过的怕不是东非大裂谷吧。不用拆,桥就自己塌了好吗?
当然这些话她可没有胆量说出来。赶紧打扫完还要搬家,她忙着呢。
虚空的另一头是一个温泉会所,不得不说仁义协会这么多年的谋划还是很有成果的。
一个十六岁的双马尾女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恭敬地夹着尾巴跪坐在池水边。见叶海来了,就一语不发地向后一步步退去,用双手合上了门。
纸门上画着百鬼夜行图,叶海觉得这些眷属可能对他的嗜好有什么误解。就像他原本也以为御礼应该是喜欢纯白色的,其实祂更喜欢绿色。
蒸腾的热气在庭院中萦绕,他小心翼翼地把御礼放在池边上,待祂适应了才把祂抱进温泉中。
祂淡金色的双瞳在雾气中看起来很梦幻,叶海忍不住亲吻了祂的眼睛。
他很虚弱,在预感到御礼有危险后他不顾一切地打开玄门前去帮忙。刚才那一次穿越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了,但是看到御礼那饿到走神的双眸,还是忍不住再喂了祂一些。
他替御礼清洗着被血弄脏的淡金色长发,轻轻一抚就落下不少,他看着手中化作金色碎沫散去的长发,心里一阵痛。
御礼不傻,祂只是假装自己傻了,装傻能让祂和他都好受一些,何乐而不为?
“对不起,我不是他。”叶海从背后抱住了一语不发愣神的御礼,把脑袋埋在祂的肩膀上。
御礼久久没有回应。
“我们不该是敌人。”叶海抱着祂低语道,“从我们诞生那一天,到现在,一直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他!”
“有了光才会有影,有了生才会有死,有了你才有了我。”
御礼依旧没有理会他,叶海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仗着两人都记忆不全说一个慌,一个说出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信的慌。
“御礼,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与他相遇的那些日子里,没有见过我?”
“你有想过那时候我去了哪里吗?”
御礼的双瞳总算有了点反应,祂想不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为了缓解痛苦,祂抛弃了很多记忆。
叶海附在祂耳边轻语道:“因为他就是我的转世啊,就像我身体里的邢玥一样,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我们三个才能在一个身体里平安无事。”
御礼冷笑,这个笑话太过荒唐。
叶海见祂总算有了反应,扶着祂的肩膀让祂转过身来。
“从立下誓言这天,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他的生命早已结束,这个法则本该终止了,为什么这个法则仍在运作?”
叶海的话让御礼陷入思考,祂的记忆无法为祂解答这个问题。
叶海捧着祂的脸让祂看向自己:“因为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
御礼笑不出来了,因为祂没有办法反驳这个假设。
祂很诧异这次醒来后他的变化,担心这是不是祂新想出来对付祂的手段,他所为祂做的祂都看在眼里,他身体里有叶公的转世是铁的事实,祂甚至因此而只能陪他演戏。
可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呢?
叶海柔声央求道:“算我求你了,别糟蹋自己了,好不好?我们一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为了他,也为了你的眷属,也为了我们的誓言。”
御礼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那张与记忆中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就连这担忧的表情都这么像。
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堂堂归墟之主,会为了戏弄祂演这种戏吗?
他若是想弄死祂,这次就已可如愿了,却费劲尽了心神要救祂。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当年一场诚心的戏弄,却假戏真做了?
御礼清冷的声音如冬雪中的脆铃响起。
“那卿后来为何要跟孤继续斗了几千年?”
叶海早就想好了答案:“大概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吧。一切回归原点,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御礼无法反驳,想想他的性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