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了下来,或许就连铃铛自己也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共处一室的机会就要飞走了。他只好闭上嘴,躺在靠墙的一边装死。
贝丝见他不说话了,心里很不是味。她也知道铃铛恬着脸把自己弄过来住已经耗尽了他这个月所有的勇气,又怂又直的铃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一聊到和写作有关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较真。
她背对着铃铛躺了下来,心里唏嘘也许与他独处一室时并不适合讨论工作。
“如果我们有机会离开这里…”铃铛鼓起勇气来打破了僵局,“你会…去哪呢?”
贝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更没有想过离开铃铛。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铃铛恢复了本性,不再写作,她也没有理由继续赖在铃铛家了。
她揪紧了床单,不想讨论这个让她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问题。
可是不解风情的铃铛偏偏要继续说,“到时候,我们可能就不用继续写了。你可能会有其它爱好,想去其它地方。”
贝丝觉得心里堵得慌,莫名地觉得焦躁,“那你呢?你自由以后会做什么?”
铃铛想挽留贝丝,可他开不了口。没了束缚后,他就没有理由再勉强贝丝留下来。她想去哪就能去哪,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再被他这个家里蹲的房二代束缚了。
虽然未来八字还没一撇,他已经提前感觉到了悲伤。
两个人沉默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我真的喜欢他/她吗?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吗?
屋外的两个人同样陷入了沉思。如果相爱只是一个设定,没有设定以后,还能维持这段感情吗?
刑乐先作出了选择,他拉着小六起身,快步回到了他们的房中。他顺手关了门,把小六抵在门上,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觉得很不安,相比起两者之间本来就没多少感情纠葛的铃铛和贝丝,他更在乎他和小六的羁绊。
低哑的声音渗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小六,你不记得很多事了,可我还记得。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转世前的我是我,可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我们的故事只是别人臆想的情节,但对我来说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我不承认那些感情是假的,但就算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在这一刻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刑乐把头埋在小六的颈窝,小六一脸满足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从未听过刑乐说这么多甜言蜜语,性子比较内敛的刑乐更喜欢用肢体的触碰和让人脸红心跳的调情来表达他的爱意。这么肉麻的泄洪还是第一次。
“我也是。”小六亲了亲刑乐的耳廓,再往下咬了咬他的耳垂,“虽然我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但这一刻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我…我在自己的甲壳里孤独地活了很多年,你是…是我的第一道光…后来我知道从你被杀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你了…”
“不是的!”刑乐纠正道,“到离染唤醒御礼前,我们的意识是混淆在一起的。和你解除同生誓约想要给你选择的机会也是我的主意。离染对御礼太过执着,他强烈的执念最终把我压制了下去…毕竟…他们从神族诞生之时就产生纠葛了…我…太年轻了…”
小六拍拍他紧绷的脊背,低语道:“我又没有怪你。你要是能把离染压制下去,那才叫怪事了。”
刑乐微热的气息里卷了湿气,落在小六的脖子上。窗外的夜色正好,被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样抵在门上,小六这会才感觉到了羞涩。
意识到他们将要在这间小屋子里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她的心跳不禁快了起来。
原本没多想的刑乐感觉到了她逐渐升高的温度,和起了一层薄汗的后颈,霎时明白了过来。
“咱们…不算第一次了吧…”小六红着脸问道。
刑乐滞愣了一瞬,首先想到的是他还是裴岁,小六还是刚学会化形的兔魔时,他们胡天海地的那几日:“我们…那时候不算吧…我又没有…”
小六的脸更红了,她当然知道他们因为各种顾忌始终保留了最后一线,“我说的不是那时候。”
刑乐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不记得离染有用他的身体对小六做过什么不该做的,“我们…啥时候…”
“卡萨…”小六把脖子往下缩了缩,“给我看过他和露娜的…”
她的音量越来越小,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刑乐勉强想起来了卡萨给小六传输记忆的那一幕,声音有了点愠色,“那个不要脸的老流氓,竟然敢调戏我的人!”
小六似被一桶水浇醒了,趴在刑乐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还吃自己的醋啊?和离染一脉相承的老坛酸醋,哈哈哈…”
刑乐把她轻轻抱起,到床上坐下,拿两个枕头堆在床头,像他们第一次独处时一样,靠坐在床头上。
小六趴在他的怀里,依旧笑个不停:“你可得小心哦,别一会又被什么东西在心口扎个窟窿。”
刑乐捏了捏她稚嫩的小脸:“那一下够狠够准的,我也没疼多久。”
小六心有余悸地抱怨道:“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我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大年三十刚订了亲就丧了夫,年初一我还得披麻戴孝趴在灵堂唱小寡妇上坟…”
刑乐给她逗笑了:“我要是这么弱…”他本想说,我要是弱得连媳妇都娶不到就死了,也没资格让你守寡,但一想到小六以后会嫁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