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东集团20楼,档案室。

游嘉嘉和苏沁仰头张望,穿梭在一排排档案柜中,一边翻找着所需要的文件,一边你来我往地闲聊。

倾谈片刻,游嘉嘉觉得现下的气氛尚算融洽,犹豫几许,她鼓起勇气,低声细语,发问,“苏沁,上次宏大合约的事…我一时软弱,慑于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开口帮你,你现在还怪我吗?”

苏沁发现了一目标,拿着便利贴,对照着档案柜上的文件编号,认真核对过后,惦着脚尖,素手伸往这一文件夹,葱白的手指刚碰到文件夹外壳,冷不丁听见游嘉嘉怯生生这么一问,白皙的指尖霍地一顿,心底的第一反应无疑是愤怒,然而,时势使然,她不能和游嘉嘉闹翻,否则,她在凯东集团不光寸步难行,甚至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如此一想,苏沁立马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拿下档案柜上的目标文件搁到伫立在旁的游嘉嘉手上,继而,冲着目光彷徨的游嘉嘉微笑,佯作轻描淡写,回答,“怎么会呢?我也不是第一天混职场了,依照当时一触即发的形势,你若开口帮我,非但未见得能取信他人,反而会连累你一同被她们排斥。”

苏沁迈开脚步继续转悠,游嘉嘉捧着文件亦步亦趋,两人晃晃停停。狭小的道路中,苏沁一边走一边看,极目四望,同时,慢悠悠,开腔,“坦白说,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会选择独善其身,何况,其时,你不曾落井下石,便已经是帮我了,我这人容易知足,兼不记仇。”

末了,苏沁扭头,冲着肤白如雪的游嘉嘉笑了笑,苏沁推已及人的一番话语,听得游嘉嘉清眸动容,遂而,游嘉嘉抬首,回以苏沁甜甜的一笑,“那就好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多怕你还生我的气,从此,再也不理我了。”话落,游嘉嘉嘟了嘟嘴,亮晶晶的水眸,可怜巴巴地盯着苏沁。

苏沁眸光温和,注视着游嘉嘉天真烂漫的笑脸,实则,表里不一,内心频频嗤笑。片会,苏沁转身,面向档案柜,手指摩挲着文件夹外壳,在游嘉嘉看不见的角度,苏沁眼波微闪,狠鸷的眉靥充斥着狡诈,继而,掐着柔润的嗓子,温声询问,“只是,嘉嘉,我很好奇,部门里的其他人都不喜欢我,并且疏离我,可你为什么却愿意一再和我亲近呢?难道你不怕她们觉得你离心离德,从而,迁怒于你么?”

闻言,游嘉嘉当即花容一黯,深吸一口气,然后,眨了眨她那双隐有水光的灵动大眼睛,继而,上前两步,凑近苏沁身后,嗓音略哽,低问,“苏沁,我能说实话吗?

听见游嘉嘉鼻音倏忽变得浓重,模糊的话音似有哭腔,苏沁蹙眉,眸底略带狐疑,随即,回眸一笑,目光刹那由阴转晴,明眸善睐,咕哝,“当然,否则,我干嘛问你,莫非就为了一个假答案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勇敢,须知,尘世间,大多数女孩遭遇那样的事都会选择哑忍,而你却毫不畏惧,一纸状告,单单是这份果敢就并非人人都有,何况,彼时的你,眼看就要成为豪门媳妇了,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坚决不能放过那个贱男。”一番慷慨陈词过后,游嘉嘉原本嫉恶如仇的声腔骤然转低,嫣润的嗓音盈满悲伤,“不瞒你说,许多年前,我妈与你同命相怜…也曾遭遇过那样的不幸,只是,彼时,我妈未及你勇敢,基于人言可畏,选择了哑忍,白白放过了那个混账。可恨的是,那个混账眼见我妈忍气吞声,未敢声张,居然厚颜无耻地跑来我家叫嚣,我爸乍闻此事,怒不可遏,与那个混账大打出手,我妈羞愧难当,一时悲愤,从阳台上纵身一跃,当时我年仅八岁……”说着说着,游嘉嘉哽咽无语,掩面而泣。

苏沁转身,揽抱着游嘉嘉,素白的手轻拍着游嘉嘉纤薄的后背,然而,游嘉嘉不得而知,现下的苏沁,看似举止温柔,实则满脸讥诮。

哼,亏她此前还以为在这偌大的凯东集团,至少尚有一个人真心真意对她,致使不堪过后,重投职场的她,在弱肉强食中能够收获一份相对真挚的温暖。不曾想,红尘万丈,果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事出反常必有妖,游嘉嘉之所以对她另眼相看,无非是基于其母亲的遭遇,从而,惺惺相惜。

良久,苏沁和游嘉嘉一人捧着一座小山,笨手笨脚,走到电梯口,然而,不知缘何,电梯迟迟未到,因此,游嘉嘉提议,“苏沁,不如咱们别等了,否则,她们见我们去了这么久还不回,又该多话了,左右也就两层,我们何妨走楼梯。”

“嗯,好。”苏沁想到自己如今四面楚歌的困境,欣然颔首。

谁知,两人方一推开楼梯间的门,刚迈出半个身子,旋而,猝不及防撞上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八卦,游嘉嘉和苏沁见状,赶紧趁尚未暴露,忙不迭轻手轻脚后退,随后,两人嬉皮笑脸地比了下眼神,继而,面对面侧身,耳朵贴近门板鬼鬼祟祟地偷听起墙脚来,反正不花钱,既然偶遇,那么不听白不听。

“希莱,我千依百顺,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你眼里只有他,你明明知道他心中何曾给过你半席之地,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付出,你全然看不见吗?为何你非要守着他那颗无花果树。”林赫深大手握住郭希莱双肩,目光沉痛地直视着郭希莱倔强忍泪的哀丽面容。

郭希莱微抬手臂,扯下林赫深捏着她双肩的大手,清音哽哽,字字诛心,“十六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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