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问一下这条路是通往城中的吗?”
一个白面书生风尘仆仆地走来,看到了在寺庙后山劈柴的温月儿,温和地开口问道。
他还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着温月儿腼腆一笑。
温月儿本就在发呆,被人这么一唤,看了过去,第一印象就是这书生好生俊俏,随即苦笑一声,自己怎变得第一时间注重男子相貌了。
看到温月儿正脸,书生也跟着愣神了,这女子竟这般水灵,却在这里做着这般粗活,顿时心生怜惜。
可他眼中那一抹怜惜被温月儿看得明明白白,猝不及防的,就这么触动了她的心。
多久没看到男人用这种目光看她了?
即使当时在外面结交的男子,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玉望,没有这个书生这般纯净。
“是,你顺着这条小路往下走,不过你小心一些,路不好走,路上荆棘颇多,别扎了衣物和自己。”
出于好心,温月儿提醒道。
“好,谢谢姑娘善心提醒。”看温月儿穿一身尼姑的衣服,那帽子底下却又有黑发露出,忍不住问道:
“姑娘是带发修行吗?”
温月儿点点头:“是……”
书生有些疑惑,看这姑娘的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富贵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受苦?
总觉得她有很多故事。
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温月儿见他不走,也没有再主动开口,而是自己吃力地提起斧子砍柴,打算不予理睬。
看她那笨拙而吃力的样子,书生越发觉得不忍。
几步走了过来道:
“为了感谢姑娘指路之恩,我便帮你把这些柴劈了作为回报吧。”
这些柴是很大一块的,温月儿必须劈成小块了才能往寺庙里搬,她也只有这个力气。
她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书生的眼,那眼中全是怜惜和一种不知名的心疼,让她心被蛰了一下。
“这不太好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抿了抿嘴,拒绝道。
“我这人向来见不得女子做这等辛苦活,尤其是你这样娇弱的女子,不帮你做,我良心也不安,过意不去,便是接下来的路也走不好。”书生还挺执着的。
说真的,温月儿是很合书生的眼缘,第一眼见到她,书生心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是见到别的女人都没有的。
以至于他如此主动。
也直接从温月儿手中抢过斧子,放下行李,便开始干活了。
温月儿也没想到看似羸弱的书生力气还挺大的,在这种山林之中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忍不住淡淡一笑,多日的阴霾在此刻被扫开了,像是透了一束光进来。
“姑娘,见你这气质,应该是京中人士吧。”
劈着柴,书生也没有累得气喘吁吁,反而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温月儿搭上话了。
温月儿小声地嗯了一声,书生说:
“京城如今如何?是不是更繁华了?我那次赶考来过一次,不过几年了。”
温月儿却有些疑惑地问:
“如今也不该赶考时节,你这是……”
“哦……”书生笑了笑道:
“我自从上次落榜之后决心不再追逐名利,意云游四海看遍名山大川,这次本是往京城以北而去,但刚好有一个朋友邀请我去做客,我不好推辞便同意了,本该走官道,但想着自己去京城的话要耽搁几日,才想着寻个小道走,节约时间。”
“也是有缘,不走小道也不会遇到姑娘您了。”
说完,他悄悄地瞄了温月儿一眼,温月儿本就是那种好看的女子,好看的女子自然是叫人一看再看还想看的。
书生忍不住多看一眼也是常态。
书生看起来非常坦荡,毫不遮挡的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温月儿也没想到书生真就这么坦诚,又有些无法分辨他话里真假。
要是真的,这书生也太潇洒了吧,策马走天涯,也是她这种养在深闺的女子无法想象的生活。
“其实京城变化不大。”温月儿最后如此说道。
“不大吗?天子脚下……”他笑了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起来,开始是围绕着京城,再然后就聊到了个人。
聊得非常投缘,让书生不仅感慨道:
“我走了这么多地方,自认为自己遇到过知己,如今才知道,姑娘才配得上知己二字啊!”
跟她说话的感觉太好了,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非常符合他对女人的要求。
完美。
这把温月儿说得有些害羞,看他真诚的赞美,心里也闪过愉悦,她如今境地能遇到一个真心欣赏她的人太不容易了。
之后书生忍不住开始打听温月儿的情况,这让温月儿有些犯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要不是傻瓜也知道不能如实说,但是胡编乱造来欺骗他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她有意识的挑选一些能回答的,避开不能回答的,书生便知道她的忌讳,不再提她的事情,而是开始给温月儿说一些世间景象。
常年在闺中的温月儿还真不知道大自然有很多独特的景象,听书生说得惟妙惟肖,让她双目发光。
两人就这么相谈甚欢,直到天色要黑了,一尼姑见温月儿久久不归,出来寻她时呼唤着她,温月儿才紧张地看着书生,都还没说话,书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道:
“明天你可还在这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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