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看了年轻军人一眼,他的侧脸显得更坚毅,而行为举止又那么绅士,如果不是战争时代,这应该是一个儒雅的学者。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说什么短期内都不会打消你的疑虑,只要任由你猜疑了,但只是希望你不要凡事总把别人往最坏处想。”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洛里重复着。
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久的时间见人心。”
声音里透着忧郁和伤感。
“你们这一次任务,凶多吉少?”苏笛问。
“嗯。”
马洛里点头,没继续往下说,苏笛也就知趣地没再问下去。
等到地上积了厚厚的积雪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
戴帽子的年轻人和飞刀男把担架抬进洞里。
马洛里则指挥戴帽子的年轻人用发报机联系指挥部。
“现在是你全权负责了。”担架上响起微弱的声音。
担架上的人醒了。
“很荣幸。”马洛里微微探身,轻轻鞠了一躬。
“我在想,要不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我这样下去,会连累你们。”
担架上的富兰克林说道。
刚才一直在质疑马洛里的歪嘴男人此时在一旁抽着烟,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轻松道:
“放心吧,少校,马洛里上尉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想了各种可能性,是绝对不会让你拖累我们的,对吧?”
歪嘴男人狠狠地抽着烟,还特意在“各种可能性”“拖累”上加了重音,讽刺意味很明显。
其他人没做声,马洛里看了一眼歪嘴男人,没有反驳,而是来到担架旁边,蹲下身,轻声道:“我们会想办法带着你一起走的。”
担架上的富兰克林少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闭上了眼睛,没有说。
马洛里看了少校好一会,直到外面的戴帽子的年轻人进来报告,已经调试好电台。
马洛里轻轻拍了拍少校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一旁抽烟的歪嘴男人看着马洛里少校的背影,蹲下身,把嘴里的烟递给了担架上的富兰克林。
山洞里剩下的人都跟着马洛里少校来到外面,包括先生。
苏笛想了想,也跟了出去,不知怎的,歪嘴男人总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可能是他的长相,也可能是他对马洛里的针对,单独跟他在一起,苏笛充满了不适。
山洞外,一处避风处,电台已经连接好,然而指挥部给出的消息却是坏消息:“军舰出发的时间提前了一天”,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我们少了整整一天。”马洛里低声道。
“还少了一个人。”歪嘴男人似乎唯恐形势不够严峻,补充道。
“不止。”
说这句话的是先生。
几个人全都看向先生,苏笛有些紧张,这些人显然还没有消除对他们的戒备,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的不动声色,不要总引起他们的注意。
先生却毫不在意苏笛的担忧,此刻他凝视着山下,短促地说:“巡逻兵来了。”
“巡逻兵?”
几个人有些愣住了,毕竟目前他们什么都没听见,在这个角度也看不见山下的任何情况。
“嗯,驻扎在这个岛上的军队的一部分,不过人数不多,应该只有几十人,是一个巡逻小分队吧。”
先生说完,耸耸肩,对马洛里道:“看来你刚才接的电话还是没能对上他们的暗号,到底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出动人马来看看,不过我猜,这点人对你们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几个人面面相觑,马洛里拿出望远镜,镜头里什么都没有。
但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命令收好电台,准备撤离。
人们回到山洞里,担架上空无一人。
受伤的富兰克林少校不见了。
人们又迅速跑到外面,还好厚厚的雪留下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印记,一直延伸到洞外。
沿着这行印记,人们发现了倒在雪地上,举着枪正要自尽的富兰克林少校。
马洛里一个健步冲上来,握住富兰克林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自杀。
“罗伊!”
马洛里厉声道。
随后又蹲下身,和缓了语气,
“听着,罗伊,不要做傻事。”
这一次,叫的是富兰克林少校的名字,而不是军衔。
“可是我的伤,我自己知道,我只会拖累你们,带着我,你们是不可能完成炸掉那个装置的任务的。”
雪地上的上校痛苦而自责。
苏笛和先生对视了一眼,原来他们上来的任务是炸掉那个装置,是在反政府武装基地他们见到的那个圆柱体的吗?
“放心吧,我们刚得到总部的通知,计划有变,我们不去炸毁机场的装置了,而是只是引起他们的注意罢了,真正的攻势会在正面,我们的军舰会强行登陆,占领他们的实验室。”
苏笛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除了胡须男,每个人都是一脸惊讶,显然马洛里这番话的内容他们并不知情,而事实上他们刚刚收到的通知是任务不变,还提前了一天执行,马洛里所谓接到的新通知,是从哪里来的呢?
但没有人戳穿他,包括歪嘴男人,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马洛里的话说完,富兰克林少校显然得到了莫大安慰,稍稍松了口气。
“你要再这样,我会直接让屠夫解决你的。”马洛里开玩笑道,随机挥了挥手。
戴帽子的年轻人和扔飞刀的男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