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叶花燃所预料中的那样,因为巡捕房的人证据不足,十三姨太太在隔日傍晚,便被放了回来。
由于十三姨太太依然没有彻底洗脱嫌疑,因此,在案子结案之前,必须得无条件配合巡捕房的人调查。
十三姨太太这一去,便过了一日才被放回,谢家的人或多或少也收到了风声,不过一日,便传得谢府上下人尽皆知。
扯上人命案子,不管十三姨太太是否真是无辜的,也够谢府的人上下议论好一阵子了。
这断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春芜院,一下子又变得跟先前那样冷清。
就是十三姨太太回府那日,除却贴身婢女春晓一直立在春芜院门口张望着,再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来,十三姨太太,跨过火盆,去去晦气。”
春晓特意在春芜院花厅门口,摆了个火盆,扶着阿香跨过去。
“有心了。”
阿香笑着拍了拍阿香的手背。
春晓一瞧见主子的笑容,心里头便难受得紧,“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前些日子主子得宠时,一个个带着礼物上门来同主子说笑。如今主子不过是被巡捕房的人叫去问一下话而已,又不是咱们真的犯了什么事,那几个姨太太们便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闻言,阿香笑了笑,“深宅大院,从来都是拜高踩低的。这些年,你还不习惯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终究还是意难平。
春晓扶着主子在位置上坐下,她拧着眉心道,“主子,您难道一点也不生气么?”
一点也不气那些人的反复无常?
阿香刚要回答,鲜少主动踏入春芜院的谢方钦穿着一袭深色风衣,自外头而进。
“丛儿,你来啦!”
见到儿子,阿香显然还是很高兴的。
“三少。”
春晓对谢方钦行了个礼。
谢方钦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对春晓吩咐道,“春晓,你先下去。”
春晓看了主子一眼,见阿香点了点头,这才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坐呀。可要喝口茶,暖暖身子?”
阿香碰了碰几案上的茶壶外壁,是烫的,便抬手,给谢方钦倒了一杯。
谢方钦注视着母亲,“雷文彬的死,同你有没有关系?”
握着茶壶的手,平静的替谢方钦将茶杯满上,递过去,语气平静地道,“没有。”
……
应多,玉楼春茶楼。
黄杰一人上了楼上包厢。
“黄队,好长时间没见着您来啦。老规矩?一壶大麦茶,再上几碟小食?”
茶楼的小二进了包厢,殷勤地问道。
黄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道,“来一壶上等的寿眉,再要几碟精致糕点吧。”
“上等的寿眉,精致糕点?哟,黄队,您这是终于处对象啦?”
三十出头,还打着光棍的黄杰一听,愣是给气笑了,“滚粗,爷还是黄金单身汉一枚。去去去,爷爷这办着案子呢。你只管上最好的寿眉上来,不死你该打听的事,休要再这么磨磨唧唧的。”
知道自己误会了,那店小二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好咧。小的这就去。”
茶楼小二一转身,险些同外头进来的客人撞上了,“对不住,对不住。”
茶楼小二一叠声的道歉,
“没关系。”
很是好听的女声。
小二呆呆地抬头,这一抬头,当即瞧愣了。
这,这位客人怎么长得跟天仙似的?
茶楼小二尚未反应过来,里头黄杰已经站起身,迎了出来,“抱歉,这么冷的天,还要麻烦谢夫人出来一趟。”
见到叶花燃身旁的谢逾白,黄杰是有些意外,却又不太意外。
意外,是因为他只约了谢夫人一人出来见面,不太意外,是因为上一回他便瞧出这对年轻夫妻感情甚好,今日谢逾白会陪同谢夫人一同赴约,确是不令人意外的事情。
“谢公子也一同来了?来,二位里面请。”
黄杰一面邀请叶花燃同谢逾白入内,一面打发茶小二赶紧去泡茶,端几样精致糕点上来。
那茶楼小二这才如梦初醒,有些同手同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