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方才出了从正殿走出,便在正殿的门口见到了程氏。
程氏依旧一身僧人装扮,面容沉静,眸光更是平静无波,他见了司慕涵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行礼,而是静静地站着,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她似的。
司慕涵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氏,硬是愣了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有事?”声音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热情,只能用寻常来形容,不过以两人之间的身份来看,却也可以说得上是疏离无比。
程氏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他的声音比之司慕涵,却似乎多了一丝说不定道不明的意味。
司慕涵沉吟会儿,扬手让身边的宫侍退后,“有何事情?”
程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正殿,“你很喜欢皇贵君?”
司慕涵蹙起了眉头,没有想到程氏回来跟她说这些话,“有问题?”
他是想插手她后宫的事情?还是想向她讨回身为她生父的权利?
“若是你真的喜欢皇贵君,便不要让他那般频繁出入御书房那等地方了。”程氏缓缓地道,言语当中有着忧虑。
司慕涵眸子一沉,方才雪暖汐所说的那句经常出入御书房也不是好事的话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先前她已经在怀疑是谁在他面前说了闲话,只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程氏感觉到了她的不悦,然而却还是坚持说道,“他终究是后宫的君侍,你便是再宠他再爱他,但是也不要越过了这个身份,否则……”
“朕不是先帝。”司慕涵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朕的皇贵君也不会是当年的程君,绝尘大师无需担忧这般多。”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沉不住气,或许她离一个成功的帝皇还有一段的距离。
程氏却因司慕涵的一句话而脸色煞白。
司慕涵恍如没有看见一般,“朕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朕会将它当成好意。”说完,便转身离开。
程氏站在了原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满心的苦涩。
也许,从当年他抛弃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没有资格让她认回他这个父亲。
她在公告天下的圣旨当中称薛氏为父,那便是说,在她的心中,薛氏已然是她的父亲,而自己不过是将她带来这个世上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程氏不愿意承认这个,然而,这却是事实!
他抬起了头,看着明朗的天际,或许,他该离开了!
能再见她,能见她平平安安,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永宁山上的承安寺,方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交泰殿
御书房
司慕涵没有想到谢净芸口中所说的要事居然是和程氏有关,她在听完了谢净芸的叙述之后,眼眸大睁,显得极为的惊愕,“你说什么?!”
谢净芸窥探了一眼永熙帝的面色之后,便连忙低下了头,重新将事情给重复了一遍,“回陛下,臣今日接到了衙役的汇报,这两日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传言,说陛下的生父还活着,虽然流言无稽但是却牵涉到了皇家,臣方才斗胆前来禀报陛下。”
司慕涵面容沉了下来,放在了案桌上的手也不禁握成了拳,“流言从何而起?”
“臣已经让顺天府的衙役前去查探,只是目前尚未有消息。”谢净芸回道。
司慕涵眸光锐利如刀,声音也明显染上了怒意,“去给朕查清楚了!”
“是。”谢净芸领命道,心中早便想着将那散播流言之人给揪出来狠狠整治一顿。
京城是顺天府的管辖范围,如今居然传出了这等荒谬的流言,她这个顺天府尹难辞其咎!
而且什么流言不好传,偏偏是拿陛下生父的事情说事。
上回宁王谋逆之时便是拿陛下生父一事做文章,最后却落得一个凄惨而死的下场,也因为这件事,朝中众臣心中已然是将陛下生父当成了一个禁忌,无人敢提!
可是偏偏如今却闹出了这般一件子事情!
谢净芸得了永熙帝的旨意便立即回衙门,只是她方才走到宫门便看见安王司慕璇也是急匆匆的要进宫。
“安王殿下这般着急可是要觐见陛下?”谢净芸上前打招呼。
安王却是微笑否认,“父君近日身子不太好,本殿见今日有闲便想进宫请安。”
谢净芸有些讶然,“安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可以。”安王微笑点头。
谢净芸便伸手将安王请到了一旁,神情严肃地道:“安王殿下可曾听闻近两日坊间的那流言?”
“谢大人可是在指陛下生父还活着一事?”安王微笑道,神态却是淡定自若,与谢净芸的紧张截然不同。
谢净芸见她这般反应,心中一愣,面上却是讶然道:“安王殿下似乎并不紧张这事?”
安王笑了笑,“不过是一些不实的流言罢了,谢大人身为顺天府尹得好好查查这件事,将那些胆敢议论皇家的狂徒给揪出来惩以律法!”
谢净芸一时间分不清此时安王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安王这等淡然的态度却是让他心中奇怪,难道这件事并非她所想的那般简单?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示出来,点了点头,“下官定然会竭尽全力将那些胆大妄为之徒揪出来,请安王殿下放心。”
随后又客套两句,便上了告辞离开。
却在谢净芸走远之后,安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随后转过身,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