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没有当过母亲,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甚至连母亲的形象在她的心中也是模糊不清,前世她有g过母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十七年来经历的太多太多,前世的记忆仿佛已经离她十分的遥远,遥远的让她几乎想不起,而今生,她的母亲却由于各种原因而对她疏远无比,便是最后她给了她一份深沉的爱,可是却依然还未足以为她支撑出一个母亲的完整形象。
因而,当宫侍抱着那个方才出生的孩子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的心甚至生出了一丝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母亲。
孩子的出生早在意料之内,司慕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可是如今面对这个新出生的小生命,她却不敢伸出手去抱。
孩子很小,不知道是否因为早了十来日出生缘故,还是因为,当他在孕育的时候,经受了许多的折腾,哭声也不大,像是只要旁人大声说话便可以将这哭声掩盖,他的脸皱巴巴的,看不出究竟像谁。
孩子虽然哭着,然而包裹在襁褓中的身子却是安静,那小手信安安分分地让襁褓包裹着和保护着,只有那小嘴唇因为哭着而动着。
司慕涵便这般盯着那襁褓中的孩子看,身子竟是僵硬。
“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寝殿内的宫侍御医跪下来行礼。
而司慕涵也在这恭贺声中回过神来,她伸出了手,像是本能般寻求着支持似的,握上了站在她身旁雪暖汐的手。
雪暖汐此时也是近乎贪婪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虽然不是女儿,也不像他梦中的协涵,可是这个也是涵涵的孩子,是她的儿子,雪暖汐想说话,可是却感觉不知道什么堵住了喉咙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孩子一直这般哭着,哭的他的心都软了。
“陛下可要抱抱大皇子。”那抱着孩子的宫侍笑道。
司慕涵嘴唇抖了抖,好一会儿方才说出话来,“让朕抱抱……”她松开了握着雪暖汐的手,随后往前伸去,她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可以说是诚惶诚恐的,孩子很轻,轻的几乎不存在一样,可是便是如此,她却感觉自己手中托着的比天还重,她浑身挺直着腰杆,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孩子的眼睛还未睁开,但是眼皮却在动着,似乎在努力地想撑开眼帘看看这个世界。
司慕涵便是这般抱着孩子,许久许久之后,她方才抬头看向旁边的雪暖汐,那张紧绷了一整夜的面容缓缓地舒展,最后绽放了一抹带着慌意却是灿烂的笑容,“阿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心也在同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司慕涵曾经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甚至因为他的存在了苦恼了好一阵子,可是如今当她亲手抱着这个曾经不被自己期待的孩子之时,心中却生出了一份无与伦比的惊喜和感激。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是上苍赐给她的礼物!
雪暖汐也被司慕涵的笑容给感染了,笑容璀璨,他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孩子皱巴巴的脸,嘴唇颤动着,他想说可不可以抱抱这个孩子,可是却还是说不出话来,此时不仅是因为激动,更是因为不敢,他不敢伸手去接这个孩子,他担心自己抱不好会伤着这个孩子,他只能不断地盯着孩子看,将他的每一声哭泣,将他那稚嫩无比的小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记在心中,便是此刻这孩子脸上根本算不得上有什么神情可言。
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喜欢自己一般,哭闹声渐渐地停息下来,仿佛在说,他要当一个乖孩子。
然而他的这般举动却将司慕涵给吓了一跳。
“他怎么不哭了?”司慕涵脸上的笑容转为了惊恐,眸光如刀锋一般射向了在旁的李院正,带着野兽般的凶狠,“怎么不哭?!”
雪暖汐也是惊白了一张脸。
李院正连忙上前看了看孩子,随即微笑道:“陛下无需担心,大皇子不过是哭累了而已,并无大碍。”
司慕涵似乎还是不信,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道,“你确定?!”
“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李院正认真地道,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初为人母之人这般的慌张,而且这个人还是当今的陛下。
见她这般保证,司慕涵方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心,神色也稍稍好转。
孩子睡着,却比方才哭着的时候更加的惹人怜爱。
看着孩子的睡容,笑容也回到了嘴边,司慕涵忽然有种要将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的冲动。
那先前抱着大皇子的宫侍随即上前,“陛下,不如奴侍先抱大皇子去休息吧。”
他在宫中也是有资历的接生宫侍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般紧张,当年先帝便是得了皇女的时候也未曾这般的紧张,许是陛下第一次当母亲的缘故吧,他曾经听闻凤后不受宠,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不受陛下重视,如今看陛下的态度,却也并非如传闻的那般。
不过终究是嫡皇长子,便是凤后不受宠,陛下也会在乎的。
司慕涵盯着他,却不放手,仿若信不过这宫侍一般。
便在她盯着那宫侍几乎将那宫侍给吓着了的时候,外边的一宫侍进来禀报说如今一众朝臣还在正宣殿中等着她去上早朝。
这般一句话将她从初为人母的喜悦当中拉了出来。
她看了看那前来请旨的宫侍,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最终将孩子交给了方才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