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永熙帝将于六月二十四日在南苑接见阿塔斯使团的旨意很快便通过礼部尚书的口传给了阿塔斯使团,然而阿塔斯使团却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让礼部尚书想大周皇帝转达了她们族长的话,说这两日忙着没空见大周皇帝,因而要将会面的时间延后两日。
礼部尚书愣了愣,随后立即禀报了永熙帝。
永熙帝准了。
因而,定于六月二十四日的接见又往后延了两日。
水墨笑是从司慕涵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原本他正为如何在这般短的时间之内安排好宫宴而又不至于失了大周的颜面,如今忽然间多出了两日的准备时间,他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当他看向司慕涵淡淡的神态之时,心里便涌现出了一个想法,“陛下早便知道了阿塔斯的人不会同意明日会面?”
司慕涵抿了抿茶,“她们与朕耗了这般长得时间为的就是掌控主导权,自然不会这般干脆地听朕的旨意行事。”
“那昨日你为何还让我准备明日的宫宴?”水墨笑有些恼火,昨日晚间她让人过来说要他准备二十四日的宫宴,仅仅一日的时间,便是他再能干也难保不会出差错,这一次可不同寻常的宫宴,出了差错丢得是大周的脸面!
既然猜到了对方不会这般轻易便听了,为何不早些时候告诉他?
存心耍他的吗?
司慕涵似笑非笑,“凤后之前不是说过了能够猜测到朕心里想什么吗?既然如此,朕有必要多说吗?”
“你——”水墨笑脸色微变,盯着她会儿,随后咬着牙说道:“陛下这是在警告臣侍莫要随便揣测圣意吗?”
“凤后误会了。”司慕涵淡淡地道,“朕不过是想着凤后与朕心灵相通罢了。”
水墨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陛下放心,臣侍往后定然安守本分!”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凤后。”司慕涵似乎有些无奈,“朕不过也是以凡人罢了,无法料事如神。”
水墨笑自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可是心里却还是不怎么舒服,为了那日他一怒之下说的那句诅咒雪暖汐的话,她冷了他这般多日,如今又为了当日他揣测出她的心思这事而这般闹腾他,便是她没有承认,可是,没有承认便不是这般想吗!
可是便是不舒服,他又能奈她如何?
从许久以前开始,他便已经完完全全地栽在了她手里了!
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便说起了另一件让他无法安心的事情:“宫宴的事情臣侍可以处理的来,但是防卫的事情请恕臣侍也是一介凡人,无法兼顾!南苑虽然也分内外,但是毕竟不是在皇宫,后宫的君侍所住之处和外面的隔得不算是严密,难保当日不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人趁机往内闯来,还有便是孩子们,他们可都在这里!”
“朕会在湖心岛中接见阿塔斯使团。”司慕涵正色道,“湖心岛四周便只有四座长桥与岸边连接,只要守住这四座桥便可。”
水墨笑想了想,“那水中呢?”
司慕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他会儿。
“阿塔斯族时常越过临淮河入侵大周,自然熟水性。”水墨笑直接忽视了司慕涵的注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司慕涵收回了视线,“朕会安排人在水中防卫,湖心岛四周也会有侍卫巡查。”
“最好做到万无一失。”水墨笑肃着脸说道,“想必陛下也不想见到当年蜀青的事情再发生吧?陛下别告诉臣侍你当年没有怀疑过阿塔斯使团的人?!”
说起了这件事,水墨笑的话语当中也染上了怒意。
当年这件事让他差一点便永远和儿子分离!
当日的事情终究还未查出一个所以然是他这般多年的一个心结,虽然他洗清了嫌疑,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杀了蜀青陷害了他。
水墨笑一开始怀疑过是否是蒙家和庄家做的,可是一直没有证据,然而同时也是怀疑阿塔斯使团做的,但是也是没有证据。
总而言之每当想起当日的事情,他的心便想猫抓得一般始终不得安宁。
“防卫的事情朕会安排,你便安心准本宫宴的一切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直接和内务府以及礼部说。”司慕涵回道。
水墨笑知道她并不想提当年的事情,虽然心里不忿,然而却也没有自讨无趣地继续说下去,随意应了一声嗯,便没有说话。
司慕涵也没有再说话,端起了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不是那种温馨般无声胜有声的沉默,而是有些沉郁的沉默。
至少,水墨笑是这样觉得。
而这些年,他最怕的便是这种沉默。
于是,他开口打破了,却挑起了一个他根本便不想说的话题,“近日皇贵君似乎心神不宁。”
一开了口,他便懊悔了,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便说起了这个人。
明明最不愿意提的,却总是这般不经意地说起。
司慕涵微微蹙眉,随后说道:“朕知道了,这两日他心里有些事情方才会这般,凤后莫介意。”
水墨笑心头窜起了一把火,她觉得他说起这件事是想向她告状不成?“臣侍倒是没有介意,只是有些担心皇贵君的身子而已。”
司慕涵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
“臣侍可不想当日当日的诅咒起作用!”水墨笑有些口不择言。
司慕涵的脸果然沉了下来。水墨笑恼了,“你放心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