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门往李家大院走去,李氏抱着云舒走在最前面,小姨其次,再是姨父孙武,走在最后的却是外婆郑氏。
这样的顺序很不应该,有心之人也许会说李氏和小姨不孝,可外婆自己坚持,说是孙武才醒来不久,怕他摔着了,走后面好看着他,当然这事儿本该是小姨来做。看小姨那嘴嘟得能挂个油瓶的样子,要让她去扶着孙武,根本不可能!李氏抱着云舒,且男女有别,更不方便。
云舒抱着李氏的脖子,下巴放在李氏肩膀上,正好把后面几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小姨时而嘀咕、时而嘟嘴、时而逗逗云舒、时而摸摸自己的头发;孙武个子瘦高,明明是个大酗子,走路却虚浮椅,看他眼神迷离,精神恍惚的样子,的确让人喜欢不起来,何况是挑剔爱美的小姨!
外婆郑氏走在最后,不停的念叨:“阿武啊,小心点儿,哎呀,前面有个坑……小心,那块石板有点松……”云舒一头黑线,不知道的人多半以为孙武才是她儿子,李氏、小姨只是媳妇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郑氏这样对孙武绝对是因为小姨,可小姨却一点儿不领情!
就这么几百米的路,却走得热闹非常。刚到竹林,大姨、二姨便迎了出来,见几人这种状况。大姨脸一拉:“小妹,给我过去把你男人扶好了;二妹,你扶着娘先走!”然后又瞪一眼李氏,那意思是你看他们这样也不管管?李氏尴尬的笑笑没说话。
二姨赶紧上前说是扶,实是拉,扶着郑氏几步窜到前头,郑氏不满道:“干什么干什么,死妮子,翅膀硬了,连老娘都敢指使了!”
二姨小声道:“娘,小声点儿,那么多人看着了,大过年的,你一个老辈这样子像话吗?你就不怕别人戳我们脊梁骨?!”
郑氏立马不语了,云舒环视四周,果然,附近好几个人正向这边探头探脑,云舒感叹:看来这李家大院确实不清净啊!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姨见状也不敢反对,她挂起笑脸过去扶住孙武:“哎呀!相公,叫你不要喝酒你偏要喝,都怪城里那些亲戚太热情了,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啊~~”那一声‘啊’说的魅惑诱人,手却狠狠在孙武腰上掐了一把!
孙武被这么一掐,彻底清醒过来,想叫疼,却见小姨正挽着他胳膊妩媚的看着他,吓得立即闭嘴,诺诺称是。于是小姨挽着孙武摇摇摆摆的走进竹林、上台阶、直至进外婆家大门,那模样似是明星走星光大道,自信过头!
等几人走后,大姨双手叉腰,狠狠的扫视周围一眼,待那些窥探之人心虚的散开,大姨才哼一声,昂首挺胸、像战胜的公鸡一样大步往外婆家的屋子去。
李氏则笑着摇摇头,抱着云舒慢慢跟上。
一进屋,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却见四方桌只摆了三方,最下方放的却是插着三炷香的半个萝卜。外婆按规矩走到桌子下方作揖三下,然后烧纸、嘴里念念有词,再作揖三下,完毕后站到一旁。
接着是李富贵一家:舅舅拉着小,舅母抱着小康,一家四口跪地磕头三下、烧纸、念祈求词,再磕头三下,完毕后退到一旁;接着依次是大姨一家、二姨一家,轮到云舒家时,李氏照例跪拜,念的祈求词云舒总算听清了:愿祖先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保佑母亲身体康健、保佑云舒无病无灾。
祭拜完后,舅母和大姨将桌上的饭菜收回锅里热上,又将一直蒸着的热菜热汤端上了桌,外婆道:“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都上桌坐好吧!”
这里的桌子通用的是正方形的四方桌,一方两人,辈分高的坐正上方。屋里摆了两桌,男的正好八人:舅舅、四位姨父,三个小子;女方这边郑氏、王姜氏、王氏再加四姐妹共七人,还有云舒和舅舅小儿子李贤康,舅母要忙着上菜,外婆照顾小康,云舒当然跟着自己娘了。
众人按辈分坐好,先是象征性的喝了杯酒,便可以开席了。小姨吃了两口,似想起了什么,停下筷子,对隔壁桌的孙武喊道:“孙武,不准喝酒,你要敢再喝今晚大门都别想进!”
舅舅李富贵才喝第二杯,正在兴头上,道:“哎呀!小妹,大过年的,喝点儿小酒有什么关系嘛?咱们这里都是亲兄弟,不会故意灌他的!”
小姨筷子一放,“大哥,别现在说得好听,丑话说在前头,他要喝醉了今晚就跟你睡_!”小姨愤愤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舅舅摸摸鼻子,嘀咕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大姨一听,脸一拉,冲着自己相公赵姨父道:“不准喝酒,要喝醉了就给我去睡一个月狗窝!”酒杯快到嘴边的赵姨父一听,只好讪讪的放下,道:“大哥,我不太会喝,咱们不用每杯都干,随意、随意啊!”
舅舅无法,只好转向二姨相公钱姨父和云舒爹,举着酒杯不停的劝二人。二姨拿着筷子直望着隔壁桌,见舅舅劝多了,道:“哎呀,大哥,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家书民最不会喝酒了,他一喝酒全身就长红疹子,上次就是跟您喝了酒,回去躺了半个月,还吃了几十个钱的汤药了!”
郑氏一听,立刻道:“富贵,书民不会喝,你就别劝了,这又生病又花钱的,太浪费了!你想喝就自己喝!”
李富贵无法,只好转向最后的云舒爹了,云舒爹是个老实人,舅舅一敬他就喝,也不知道推!李氏总算忍不住了,道:“大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