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这两坛酒都喝完,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沈鸢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一样,笑容明媚地冲着楼述道。
楼述垂着眼眸,应了一声:“好。”
沈鸢看着楼述开了封口,仰头灌酒,心中刚升起的一点疑惑暂时消散了下去。
但是在隔壁房间偷听到动静的柳宿就紧张得不行,咬着手指心里没了主意。
两坛桃花醉下肚,楼述眼神涣散,站在那里脚步都有些不稳当,直接坐在了地上。
沈鸢笑得有些恶劣,从软榻上下来,穿上鞋子,蹲在楼述面前,手里拿着大面额的银票在楼述眼前晃了晃,“想要吗?”
楼述眼前一面模糊,他根本看不清沈鸢手里拿的什么,但是他听到沈鸢问,想要吗?
“想。”楼述点头。
沈鸢勾唇一笑,手里的银票甩了出去,落在楼述面前,“那就都给你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沈鸢作势便要起身,但是没有想到因为喝醉还呆呆傻傻的楼述突然扑了过来,把她抱个正着,为了不倒下去,沈鸢不得不双手撑在地上。
桃花醉的酒香弥散开,沈鸢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熟悉感,但是更多的是抗拒。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松开,不然我砸烂你的头!”沈鸢想要推开楼述,但是没有想到楼述力气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自己这样挣扎他竟然还纹丝不动。
楼述似是察觉到沈鸢的挣扎,眉头紧锁,抱着沈鸢的手又紧了几分。
沈鸢痛呼一声,“疼!”
她不知道楼述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差点把她的手臂都要勒断了。
听到沈鸢痛呼,楼述连忙松了手,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沈鸢眼里泛着泪,楼述心中一痛,他怎么又把沈鸢弄哭了?
楼述伸手想要帮她擦掉眼角的泪,但是却被沈鸢突然扬起的巴掌打了个正着。
力道不重,但也绝对不轻,但是都把楼述打蒙了,酒也醒了一大半。
“给我让开!”沈鸢低吼道。
楼述张了张嘴,但是喉咙里火辣辣的痛,他已经尝到口中的腥甜。
隔壁的柳宿把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清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世子爷吃了改变声音的药,本来就禁辛辣,结果还灌了两坛子的桃花醉下去。
柳宿心里记得不行,要是这时候轸宿在就好了。
柳宿恨不得像个壁虎一样贴在这面墙上,心里祈祷着卫衍别再说话了。
“唔……这是哪啊?”地上,真正的楼述悠悠转醒,捂着发痛的后脑勺,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柳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和楼述四目相对。
“你是谁?”楼述下意识地问道。
柳宿手疾眼快地抄起放在一边的棍子,对着楼述的脑袋又是一棍,好不容易醒来的楼述又被柳宿打昏了过去。
柳宿瞬间松了口气。
沈鸢一把推开楼述,从地上站起来,道:“这些银票都给你了,应该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几万两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下半辈子足以衣食无忧。
沈鸢抬脚正要走人,突然衣角又被楼述扯住,楼述压着声音,道:“你说我喝了那两坛酒就可以带我回家,你想说话不算数吗?”
沈鸢身形一震。
“世子说话不算话,说好两天回来的!”
“那世子要和我拉钩,不许再说话不算数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不算数的人就要变猪头。”
“世子这次不会再说话不算话了吧?”
沈鸢猛地回头,看向楼述的眼里满是冰冷,连伪装的笑意都没有了,“对,我就是说话不算数。”
沈鸢甩开的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述看了一眼软榻上被沈鸢换下的嫁衣,伸手拿起来。
这嫁衣的布料他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嫁衣怎么配得上她?
指尖轻抚过衣襟上用金线绣的一朵鸢尾花,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随即手里抱着这身嫁衣向沈鸢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老鸨堵在门口,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楼述”并非真正的楼述,连忙拦着道:“唉唉唉!去哪啊!快招待客人去!”
卫衍不耐地皱了皱眉,哪怕现在用人皮面具掩住自己的容貌,但是却也难掩他身上的气质。
无形的压力让老鸨莫名有些胆怯,这楼述今天是怎么了?
卫衍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直接把这几万两丢到老鸨怀里,然后跑了出去。
老鸨正要叉腰开骂,但是一看手里这么大面额的银票,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沈鸢独自一人出了烟柳巷,临近宵禁时间,其他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路上除了沈鸢也暂时没了别人。
沈鸢听到后面陌生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脚步声也不像……真的是她多疑了吗?
楼述站在她的身后,身影孤孤单单的,目光执拗地盯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鸢有些不悦,“我不是已经给了那么多钱了吗?你为什么还不听话?”
楼述瞳眸微缩,心中说不出来的钝痛。
沈鸢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钱拿去赎身了,我无处可去了。”楼述走过去站到沈鸢面前,低垂着头,把自己该扮演好的形象扮演好,“所以郡主带我回家吧,我会乖乖听话。”
楼述觉得自己脸上就差写着“求包养”这三个字了。
沈鸢扯了扯嘴角,“几万两你全拿去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