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鸣虽然已经从检察院给放了出来,但是那边对他的审查工作仍然没有结束。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在他被审查的那段日子里,对他的身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虽然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那个人会给自己贿赂,但是他亲笔签字的那些审批材料却成为了铁证。
这次放他回来,市检察院那边还没有查到他相关的证据而已。
此刻的他已经被停职审查,而且还被限制了出行。
现在他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老婆孩子已经被他支到了岳父岳母那里。
面前的烟灰缸里,现在已经装满了烟头,然而司一鸣的手指上,仍然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香烟。
这时的他,正在回忆着自己一生的过往。
他能够坐到国土资源局主任的位置上,可全是凭他自己一步一步的打拼,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可是现在,这一切好像都是过往云烟一般,自己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自己可能彻底完了,几十年奋斗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了。
回想着过去,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廉政清明的好领导、好干部。
也许自己当初就不该拿那些钱,也许自己一直秉承坚持着廉政,或许现在他仍然是一个好干部。
但是这个世界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自己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禁得住这些的诱惑?
这时候,一股灼烫的痛感从手指中传来,司一鸣这才发现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
司一鸣将手里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习惯性的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点燃。
“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司一鸣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现在的他已经回来两天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给他打过电话。
看来周围的人,都拿他当成瘟疫了,生怕粘上他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想到这里,司一鸣自嘲的大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发癫狂。
“全都是混蛋!个个都是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司一鸣在那里恶毒的诅咒着。
就连他自己的妻子,这两天都没有给他好脸看过,以至于他差点打了那个女人。
司一鸣的妻子,是他在大学时认识的。
要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曾经是盛京市发改委的主任,他才不会娶这个女人呢。
也正是因为他娶了这个女人,让他在仕途的大道上少奋斗了十几年。
现在妻子的父亲已经离世,司一鸣已经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老岳父在生前告诫他的那些话,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有什么用呢?就是现在自己后悔了,又能怎么样?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不可挽回。
司一鸣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已经歇斯底里的大声的喊叫了出来。
“你t早干什么去了?去死!你们都该死!”
此刻司一鸣的眼神里,露出了恶狠狠的眼神。
“不让我活,你们谁都别想活!”
司一鸣用力的在烟灰缸里碾灭手中的烟头,快步走进了书房。
一顿翻箱倒柜之后,他终于在书架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司一鸣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那把钥匙,怔怔的在那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看着这把如同救命稻草的钥匙,司一鸣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过了不长时间,司一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下。
此刻的他换了一件带帽兜的外套,出了楼门之后,他就将帽兜戴在了头上。
走出了小区之后,穿过了两条街,司一鸣这才打了一辆出租车。
又经过了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司一鸣来的人盛京市殡仪馆的大门前。
从出租车上下来,司一鸣象征性的在门口买了一束菊花,然后走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穿过了一片树林之后,司一鸣来到了11号骨灰存储楼的楼下。
从楼下一直上了2楼,来到了骨灰存放处的登记处。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应该是存放骨灰的证明。
等工作人员将证件还给他之后,他就走进了骨灰存放室。
在一排一排的骨灰存放架上,司一鸣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了他岳父的骨灰盒。
然后拿出那把钥匙,打开了骨灰盒外面的锁头。
他慢慢的将骨灰盒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合十,也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总之是一些饶恕原谅的话语。
做完了这些之后,司一鸣蹲在了地上,双手将骨灰盒慢慢的打开。
此刻他也顾不得灰盒里面的骨灰,用手在骨灰里摸索着。
终于在骨灰盒中,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金属物件,慢慢的把它从骨灰里拿了出来。
拿出来的是一个金属外壳的u盘,司一鸣用嘴吹了吹仍然挂在上面的骨灰。
“你们谁也想不到吧!谁能想到我会把它放在骨灰里。既然我活不了了,那么谁也别想活!”
这时候的司一鸣脸上放出灿烂微笑。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司一鸣迅速的将骨灰盖合上,然后将骨灰盒重新放回了原处,最后把自己在门口买的那束菊花,放到了骨灰盒旁。
锁上了门之后,司一鸣又郑重的朝着那个骨灰盒去了三鞠躬。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司一鸣咬了咬牙,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司一鸣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