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公寓生意一直非常差,其实并非是梁皓不善经营,实在是客观因素使然。
公寓所在这个地区靠近市中心,比起其他类似的地方,这里有些幽静。而之所以幽静,则是因为附近有很大一片棚户区,还有好几片已经使用了数十年的老楼,没有繁华的工商业。居民多为本地上了些年纪的人,不要说外来的淘金者,就是本地年轻人也越来越多的搬离这里。
这使得该地区虽然处于黄金地段,却有点贫民区的味道,而且消费能力的确较差。正因为如此,这片地区基本没有像样的酒店或宾馆,只有豪华的皓月公寓如鹤立鸡群般突兀的立在那里。
皓月公寓原本不是公寓,而是梁皓父母的一家债务人,在破产清盘时候拿来抵债的。至于这栋楼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与自身完全不协调的环境里,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不是梁皓及其父母决定的。梁皓的父母一直没有给这栋楼找个好的用途,所以一直闲置在那里,事实上这栋楼自从竣工之日起,大多数时间都是被闲置一旁的。
梁皓因为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生意,才将这里改造成公寓出租,打算等到周边环境好起来,再拿来做点其他的生意。不过环境什么时候能变好,梁皓却不知道,因为滨海市一直致力于向周边地区扩展,不重视对老城区的改造,所以这个地区才能存在多年。
不过即令市有这个想法,却也需要很大的决心和魄力才行,因为这个贫民区毕竟座落黄金地段,在拆迁过程中必然要面对很大的阻力,并承担相当高的成本。
当前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市终于下定决心要对该地区进行改造,而红海帮得到了的消息,于是来跑马圈地了。他们采用与当地居民合资,或者其他一些方法获取土地,然后在上面盖房子,目的则是赚拆迁补偿款。
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现象是,由于信息公开度太差且不够透明,还有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反应迟缓,小道消息和谣言往往比官方消息要准确及时。当棚户区的居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住上新房的时候,黑社会势力可能已经把规划图拿到手里了。
这是一笔可以获取几倍于成本的暴利生意,梁皓估计本地区拆迁补偿款,证照齐全的房子至少要每平方米四千多元,缺少土地使用证或者其他证件的房子,如果运作得当,最后也能得到两三千元。而红海帮的那些楼的,每平方米的成本至多不会超过七八百元。即便除掉打点有关人员所需的经费,以及各种其他边际成本,其利润率恐怕也只有毒品和军火生意才能相比拟。
这种情况是各地普遍存在的,在征地的时候支付的拆迁补偿款,并不是全都花在了普通百姓的身上,有相当大比例其实是落到了各种既得利益者的手里。例如工作人员的亲友,就可以提前得到信息,然后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分上一杯羹。还有很多钱就是被形形色色的黑势力拿走了,甚至于有些黑社会帮派就是靠拆迁补偿款维持生存。
事实上,凡与土地和房产有关的事,都几乎是被黑社会实力完全垄断的,还有其他许多行业也能或多或少的看到其影子。曾经有法理学家咬文嚼字的说,内地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有的只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然而这只是一种“白马非马”的文字游戏,如同正龙拍虎一样可笑,把这些专家送到黑砖窑生活一段时间,他们恐怕宁愿放弃专家的身份,去香港新义安的地头上当个普通的商贩。因为控制着黑砖窑的黑势力,比新义安这种老牌大帮派还要贪婪、血腥和残暴。
红海帮的这种生意经是半开化的,主管部门当然也心知肚明,但是由于某些客观因素,每次无论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最后还是有一大笔钱流入这些帮派的手里。
以红海帮这一次搞出的规模和可能获得的利润来说,完全值得凌傲雪亲自出面坐镇。这位黑帮大小姐在公寓租住的原因,正是距离工地较近,可以及时处理突发事件。
有一件完全可以想见的事是,来赚这笔钱的必然不止红海帮,这些帮派在争夺利益的时候,很有可能会产生冲突。
梁皓有一次去工地就遇到了这样的场面,两伙穿着破旧迷彩服的人先是大声互相叫骂,紧接着便大打出手。梁皓没有兴趣看热闹便回了公寓,结果刚好看到梁傲雪急匆匆的向外赶去,手里拎着一样用报纸卷裹起来的东西,从形状上看明显是砍刀。
当今的黑社会势力早已告别了简单的肢体冲突,冲在一线打打杀杀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真正的大佬是坐在幕后数钱的。大佬们如果想要出手,必然会搞出很大的动静,绝然不会是眼下的这种小规模群架。何况以红海帮的势力,这种冲突根本不需要凌傲雪出手,甚至根本都没有必要出面,通过电话调动其他人就能摆平。
但是凌傲雪表现得却很是兴奋,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嗜血的杀气,梁皓由此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好斗的女孩,甚至可以说生性暴戾。
“哎,这是一个惹祸精”梁皓正无奈的想着,江腾蛟打来了电话。
江腾蛟是大学结义的几个qín_shòu中的老二,为人精明狡黠,平日里言语不多,不过对兄弟们却很实在。有的时候,他甚至比猪头三还要实在,有事就直接开口对梁皓说,绝不绕弯子。
猪头三想住到公寓里,还要借着介绍女朋友的由头说出来,如果江腾蛟想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