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茶壶里的水凉了下来,刘啸东也没听到一个字,梁皓始终规规矩矩的坐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感觉,好像喝的只是白开水一般。
刘啸东的出发点原本很简单,只是想用好茶招待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看到梁皓的这副样子,却起了好胜心理。凡人总是希望自己得到称赞,刘啸东的思想境界虽然超出常人,毕竟还是没有超凡入圣,于是禁不住问了一句:“感觉如何?”
“哦很好,很好!不错,不错!可以,可以!”这话就是让傻子听,也能明白梁皓是在漫不经心的敷衍。
不过这是梁皓刻意做出来的,其实梁皓心里的感受并非表面这样,只是梁皓的演技很好,成功欺骗了刘啸东。
这茶刚一入口,梁皓就品出不是凡品,非常可惜的是,刘啸东的手法很是一般,有点对不起这茶具和茶。所以梁皓此时的表现,多少也有些发自内心的成分。
刘啸东仍然保持着微笑,看不出对梁皓有些腹诽:“看来你对茶道有点心得体会,那么就先说说看,我这套紫砂壶怎么样?”
梁皓淡淡的回答道:“式样古朴,造型生动,一大两小三张叶片栩栩如生,叶子的纹理脉络纤毫毕现。壶身隐有光泽,显然是常年有茶水浸泡。总的来说可以称为极品,如果我没有说错,当是清初紫砂大师陈鸣远的杰作。”
“哦?”刘啸东闻言眼睛一亮:“你敢肯定?”
“我说得对不对,只要进一步看看就知道了。”梁皓的语调平缓自然,吐字清楚不拖拉,听起来倒像是背书一样:“壶底应该有刻款楷书‘鸣远’,壶盖内“‘陈鸣远’阳文篆书方印。”
刘晓东点点头:“不用看了,确实如此。”
“这就对了。”梁皓也点点头,缓缓的说了下去:“陈大师善于堆花积泥,手艺超凡脱俗,制壶常以果蔬形状,可谓大异其趣。这把壶应是他风格成熟后的代表作,实在是万金难求,没想到刘老先生竟然能藏有。”
刘啸东紧咬着牙关,才没让嘴巴张成“o”型。
在刘啸东看起来,梁皓这个人样子像个痞子,他乍一看的时候还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者当初就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存了其他的打算。结果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梁皓不但没有半点痞子作风,反而对紫砂这种艺术品了若指掌。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梁皓甚至没正眼看过这把壶,却说得头头是道,且一字不差。
“好的茶具,还要用好的手法冲泡,虽然功夫茶无外乎这么几道程序,洗杯、落茶、冲泡、倒茶、辨色、闻香,最后就是喝茶,但每一道程序都是颇有功夫在其中的。不同的人冲出来的茶,喝起来也不一样。”顿了顿,刘啸东提出了一个要求:“不知道小梁你是怎么冲茶的?”
人常说“琴棋书画”是四大雅事,其实茶道亦然,而且可以完美的与以上四者结合。梁皓自幼受父亲熏陶,对这些全都深有研究,称得上是半个专家,只不过平常并不显露。今天被刘啸东这一激,梁皓倒决定要好好表现上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