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华转身走开,不知道语若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假如她知道看病的钱他全包了,会不会……
亦华不敢想了,心中闪烁出一丝迷惘,可随着工作节奏的加快,他又不得不放下,继续往病房走廊走去。
佑军不知道女儿刚才为什么发脾气,兀自愣了会儿,恍过神来,发现坐在床头的女儿哭了。
两行清泪正从语若明媚的眼里流出来,带着低低的哽咽声,美丽的语若哭得很伤情。
“爸,我好苦啊!”佑军走过去,语若一下倒在他肩膀上,大声哭泣,“我住院做手术,那么久,你们一个也不来看我,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垃圾吗?不要的女儿?”
语若越哭越伤心,扑倒在父亲的怀里哭得像起伏的波浪。
这段时间来,整整一个月她都没见到亲人,全程都是亦华在忙上忙下,她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还美名其曰男朋友,其实什么都不是。
语若哭够了,这哭声也让佑军心烦,他实在受不了语若泪弹的侵袭,颤抖为用纸巾给语若擦眼泪。
语若才不要父亲的安慰,她一下抢过纸巾,黯然地问他:“你怎么想到带阿姨过来看我,是不是我快要死了,你们才想起我来。”
语若说完还有意识望了一眼薛珍,好像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因为她的存在,她和父亲这个家庭有着这样那样的隔阂,这个梗她理不起。
佑军知道女儿看不惯薛珍,与她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本来也不想带薛珍来看语若的,省得矛盾扩大化,这么久都不联系,趁这一下子有意义吗。
可是来之前薛珍就打好了算盘,非来不可。因为她想从语若那里拿10万元出来做房子,乡下的老房子年久失修,总要修缮一下,好给两个老的过老。
父亲的房子,子女都有份,语若这两年画画赚了大钱,不给家里做点贡献太过意不去。
薛珍给佑军说明了用意。佑军当场就否认了,说闺女刚刚动完手术,身体还那么虚弱,怎么好用这件事来刺激她。
薛珍说,好啦,好啦,看你这么疼女儿,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见她。
她真的一声不吭买了水果跟佑军去了嘉南市,结果就发生了佑军担心的一幕。
薛珍张嘴就说钱的事:“语若啊,你也别发那么的火,你爸爸养你也不容易,你母亲去世得早,你弟弟又小,都是我在帮忙照顾。我们不欠你!”
“哦!谢谢阿姨。我懂你的意思,你今天来不会又是要钱吧!”语若干脆撕破继母伪装的面孔,逼她说出真话。
“没错,我就是为了钱才来看你的。看你身上不缺钱,能否拿10万出来给你爸爸修缮老家的房子。”
“呵。”语若觉得可笑,早不说晚不说,要在这个时候说钱的事,还是拿钱。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我没钱!”语若干脆明了拒绝了薛珍。
“你!”薛珍脸色惨得发白,嘴唇也跟着发抖,语若这样子真是跟以往判若两人,心脏病治好了,人也变得泼辣起来了。
“是的,我没钱。”继母的嘴脸,她已经看得够清楚,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正常人,无须对人卑躬屈膝。
“语若。”薛珍站起身来,还想说她,一下被佑军拦住,他也觉得老婆太过分了,数落了她几句,“语若做手术花了那么多钱,正是没钱的时候,我们怎么好意思向她要钱。”
爸爸的声音越说越微弱,显然不想让语若听见,怕她多心。
可语若偏偏听见了,连刚才他跟亦华的对话,她也听见了,知道了这回事,从入院做手术到今天健健健康在这里,她一分钱都没花,是亦华帮她处理了所有问题,包括缴纳住院费,不然她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有着公主般的待遇。
所以,她现在没什么好想的了,家人拿钱是万万不能理会了,回到家里,她还得盘算一下网店的资产,凑起钱来还给容亦华,如果不够的话,还要卖房子。
总之不能欠亦华半点人情,亦华在她身上已经付出了很多,她也没打算成为她的女朋友,那个称号只是挂名。
钱的问题,趁早算清为好。
“语若。不要怪阿姨,我们不要你的钱就是了,自己保重身体。”佑军劝了一番薛珍,她自知理亏,半天才把臭脸收回来,不再纠结。
她看到了,语若也不是好欺负的,将来有得他们看。
语若冷冷地看了几眼后妈,又把目光落在苍老不堪的父亲身上,平静地说了自己的决心:“亦华给我治病的钱,我就是卖掉房子也要还给他。”
快下班时,容亦华又去了一趟语若的病房,今天上午张叔叔来看语若,下午应该还在。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忙了,没顾得上跟语若的家属聊上几句,张叔叔还是亦华的熟人,小时候在一个大院里住,他家跟张家还是邻居,这份情缘,分别多年也万万断不了。
更何况,他还下了决心成为语若的男朋友,等会跟语若的父亲说声不就得了,让他把语若交给他。
可是语若的病房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人。
“语若。”亦华进来病房之前就在找语若父母,见此情景,他以为语若的父母嫌这里空气太闷,出去散步了。“你父亲呢,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回去了。”语若心情特别不好,翻了一个白眼不愿提这个事。“他们不习惯在这里,早回去了。”
“怎么可能?”亦华做医生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