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到达凤尾城大院时,天色已经黑暗了下来,一座硕大无比的堡楼呈现在面前,城楼面积很大,虽是用泥土和木架构成,但看起来还是很气派。东面用松木筑起的阁楼一间间次序排列,南面设满了粮库、军营、牢房、兵剑置放的地方。
眼前则是三尊高大十多尺高的石像立在那里,左边牛头石像是氏月纹章,中间大漠狼就是凤尾城纹章,右边则是罗布城雄鹰的纹章。霍尔奇命人打造这三尊石像,他视他们为老友,三人并肩作战,惴惴不安地凝望天帷。
霍尔奇停留在石像面前凝望很久,“看来在三年前结拜兄弟的时候打造这三座石像一点也没错,我们三个部落的纹章潜移默化会影响下一代,说不准下一任领主也会成为结拜兄弟。”
“我们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子女。”安归伽露出了笑意,“我们就以和亲的方式亲上加亲,岂不比起结拜兄弟更要亲?”
“哈哈!”霍尔奇大笑,“说得好,犹然若生一个小姐,就将她许配给我儿阿斯玛。”
安归伽挑眉,点头道,“那我要尽快让犹然知道,尽量给我生个小姐!”
刚刚说完,素月还有奶娘怀里抱着的阿斯玛从门里走出,孩子醒着,嘴里发出喃喃的声音,素月躬身向霍尔奇行礼,“参见昆莫。”
“右夫人请起。”霍尔奇走进素月,素月上前紧紧相拥,她的心似乎在收紧,眼眶已经泛红,满腹酸楚的说,“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霍尔奇拍拍素月的后背,拉开了肩旁之间的距离,手指温柔地滑过她的皮肤,拭去脸上的泪痕,“昆莫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你都走了三个月了,我们的阿斯玛都会爬了。”她从奶娘手里接过阿斯玛,递给了霍尔奇。
霍尔奇抱起孩子,看孩子的眼神犹如一池清泉,“我走的时候他才两月之久,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
“眼大,眉粗,脸盘方,像你老哥。”牛特尔若有所思的看了霍尔奇一眼,夸赞之中脸色显得狰狞。
“他可是我坞苏部落未来的王。”霍尔奇接上了话,“本王愿草原上的神灵、神父之树来保佑我儿将来一定能成为凤尾城之王。”
安归伽本想凑上去将婴儿看个清楚,但他看到维森朝他走来,“维森,犹然呢?”他开口向森问道。
“君王,左夫人还不知道你回来,她在高塔处呢,您去找她吧。”维森是安归伽的贴身侍卫,罗布城武功高强,陪伴安归伽已有十年,这个忠心耿耿贴身护卫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满目皱纹,看起来比同龄要苍老许多。
“为何不陪着她?”安归伽呵斥,“她有孕在身,早已过了预产期,留你陪着她就是为了照顾好她。”
“左夫人执意要独自前去,恕手下无能。”维森躬身低下额头。
“算了,我自己去找她。”安归伽转身走开,朝着高塔的台阶走上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暗了下来,待他走到高塔处,浑身感觉早已疲惫,是的,长达三月之久的战争,瓦解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感觉只剩空壳和皮囊。他的浑身都是血迹,胳膊处还有砍伤的痕迹,但已不碍事,为了以防犹然担心,他早已换上了黑色的衣服。
安归伽绕过高塔弯曲的台阶时,却看到一条煞星在伊塞克湖上空划过一道伤口,云层里透出一股火焰的光,将凤尾城的上空照成通红一片。他从不相信预兆,但煞星扫过天际的那刻,他的心突然被收紧好几下。活到中年,还真没见过这般殷红的彗星,也没有见过如同鲜血和黑幕一般的惊人颜色。
“战争已经结束,煞星究竟预示着什么?”安归伽简直泫然欲泣,“莫非是犹然?”
“君王。”犹然的声音传来,安归伽的腰部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抱住,“早就看到你们的部队归来,你是专程来这儿找我吗?”
安归伽的心里一阵酥麻,感觉浑身的疲惫全无,他摸到了犹然的手,“这么高的台阶,会动了胎气,听说上次你摔伤了,大概还没好吧?”
“女人怀孕期间多走动有助于生产。”犹然松开了双手,双脚孱弱不稳的退了退,的确,她肚子怀有两个胎儿,已经超过了临产期,就在前段时间摔了一脚,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安归伽书信犹然让她好生修养,待生下孩子再到处走动,犹然从不将安归伽的话放在心上,“对了,罗布城来信,右夫人为您添了一个俊朗的王子。”
“是个好消息。”
“右夫人在信函里说让君王您给孩子起个名字,想想看,什么名字更为贴切王室家族的长子身份?”
“嗯……。”安归伽眉头紧皱,思索半久,“叫安慕容如何?”
“安慕容?”犹然天真无暇的黑色眼睛朝他直乏,“颇有一股王者风范,是个好名字。”她挽住了他的手,走下台阶,“君王可想好我肚子里孩儿的名字?”
安归伽认真审视着犹然隆起的肚子,“是儿是女都不知道呢,但愿你能为本王生一个王子,一个小姐,本王就许你为小姐起名。”
“若两个都是小姐呢?”犹然嘴角扯出一道笑意,红霞印在她脸上,将她美丽的身段和脸庞照耀得恰如其分。
“若两个都是小姐,名字都由你来定。”安归伽忙跟进,“不过我得让牛特尔生个儿子,一个嫁给凤尾城王,一个嫁给氏月部落未来的大单于,我们罗布城地位才能更加根深蒂固。”
“不。”犹然固执的扭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