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刀还没磨快”,但高雄彪却早就准备好了丰盛佳肴。. --
高雄彪让高新权陪陈叫山手下兄弟吃饭,而在小客厅里,一大桌子菜,却就高、陈、吴三人吃。
菜是足够丰富,酒却不多,仅是一小坛。
三人推杯换盏间,互道新年祝福……末了,陈叫山便问,“高兄,你那幅世界地图,画得怎样了?”
“照理说是应该画完了……”高雄彪兀自夹了一口菜,大口嚼着,带动鬓角头发一动一动,却又以鼻孔叹着气,“但前阵子给耽搁了……”
自陈叫山从西京返回乐州城,几番寻高雄彪,高家堡的人皆是一个说法:堡主去了外地,具体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晓得……
高雄彪到底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问题,陈叫山一直在揣测,后来,从姚秉儒口中,听到了一句,说有人在北山看见过高雄彪,但高雄彪究竟要去哪儿,也不是很清楚。
前天除夕时,高雄彪忽然来到乐州城,一人一马,看上去身体直打哆嗦,乃是腹空体寒所致……
陈叫山几番想问高雄彪,但双祭前夜,事情太多太忙,也无暇问起……
以陈叫山对高雄彪的理解,陈叫山知道,此番高雄彪约自己前来,必然会主动提说此事的……
因而,陈叫山只是提说地图之事,待高雄彪说到“前阵子给耽搁了”时,陈叫山和吴先生,皆不接话,只听高雄彪说。
“兄弟,有个事儿,我想与你商量……”高雄彪忽地一顿,语气中似有苍凉之感……
高雄彪如此苍凉的语气,如此唏嘘的表情,着实令陈叫山和吴先生,霎时间觉得眼前之人,不像是高雄彪了……
“你记得那伙土匪么?”高雄彪转头问。
土匪?
陈叫山先是一怔,遂即便反应了过来高雄彪所说的土匪,定是自己前去西京城之前,那一伙打劫了田家庄的土匪!
当时,陈叫山带着张铁拳和刘神‘腿’,前去高家堡拜访高雄彪时,途径五‘门’堰,遇上了一伙假冒田家庄乡勇的劫道者,并打着陈叫山的旗号。
陈叫山将劫道者‘交’于田家庄的人,后又思谋着,高雄彪能将高家堡经营得井井有条,将高家堡的百姓教化管理得仁仁义义,何妨将那伙劫道者,也‘交’于高雄彪,让高雄彪使那伙劫道者洗心革面呢?
然而,陈叫山随同高雄彪前往田家庄时,田老爷却说,昨天深夜,从北边来了一伙‘棒’客,约有二三十人,执枪‘操’刀,将田家庄搅得‘鸡’犬不宁!那十一个劫道的人,趁着‘乱’子,也跟着‘棒’客跑了……
高雄彪和陈叫山一惊,便细问那伙土匪的情况,田老爷说,“那些人骑马从北边进的庄,一进来就放枪,打呼哨,根本没人喊话,个个都‘蒙’着头,根本不晓得他们是哪里人?今儿早上盘算看了看,拢共被抢了十几袋麦子、三头黑驴、五只羊,还有二十来只半大的‘鸡’仔……手里的家伙,好像不是汉阳造,声音听起来闷,像是自造火枪,一打一大片……”
后来,高雄彪一度怀疑是太极湾的人,陈叫山犹疑不定,自己又要赶着去西京城催账,便让面瓜和常海明几人,前往了太极湾,去探问情况。
结果,面瓜后来报告说,姚秉儒正在大搞太极湾的建设,断断不可能让手下人去干打家劫舍之事……
“高兄,你现在探到那伙土匪的情况了?”想到这里,陈叫山便问,“是哪里的土匪?”
吴先生左一看陈叫山,右一看高雄彪,对于他们二人提说的土匪之事,当然不晓得具体情况,觉得自己无话可‘插’。但转念一想,他们二人提说此般重要的事情,并不避讳自己,足见高雄彪对于自己的信任了……
思想至此,吴先生也依旧不说话,而是抓起酒壶,朝高雄彪和陈叫山的酒杯里添上了酒……
“是北山野狼岭的土匪……”
高雄彪幽幽地说,陈叫山去了西京城之后,与高家堡一河之隔的贺家村,也遭到了土匪洗劫,情况与田家庄情形一模一样,也是深夜突然前来,人人骑马执枪,‘蒙’着脸,来去一阵风,不以杀人为主要目的,只是抢劫粮食、禽畜……
北山野狼岭?
陈叫山努力回想着,也想不起这个地名,便问,“野狼岭在北山哪里?”
高雄彪说,野狼岭在耳虚关以北,独独一座山头,高耸入云,坡面陡峭如斧削,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险……
陈叫山听着听着,不禁疑‘惑’起来:北山一带的土匪,曾经出过王蛮牛、邱疯子,以邱疯子最为疯狂!但这些土匪,都觊觎太极湾得天独厚之风水宝地,屡屡前去攻打太极湾,逐个逐个都被姚秉儒灭了!
那么,怎么从来没有听姚秉儒提说过什么野狼岭,更没有说起北山还有什么非常厉害的土匪……
而现在从高雄彪的神情来看,能使鼎鼎大名的小山王,显得焦灼苍茫的土匪,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贺家村的贺老爷,亲自来找我,要我派兵保护贺家村……”高雄彪说到这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一皱,说,“我不派人倒罢了,一派人,就一去不复返了……”
高雄彪说,当时陈叫山将张铁拳和刘神‘腿’,送到高家堡来,以期高雄彪能使他们二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张铁拳和刘神‘腿’,听说要派人去保卫贺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