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加重药量,你的身体受不了。”大夫口述,杜立在陈丰的手掌上书写。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您尽管按照我的去做,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断然不会让您为难。”陈丰的声音之中带着很强的安抚的味道,便是杜立也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了,但握着陈丰的手,杜立的手忽然就收紧了,惹得陈丰朝着他瞪了一眼。
即便那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光彩,但是杜立还是忍不住胆寒了一下,手几乎下意识的就松开了。
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握了回去,他一个健全然竟然被一个半残废给吓到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了!即便是心里还真的有几分怯意,但表面上还是不能怂。
“这……”大夫下意识的看向了杜立。
杜立又在陈丰的手上划了几下:你是大夫还是人家是大夫?
“当然他是大夫,但是身体是我的。”
这话一出,莫是大夫了,就算是杜立也是一阵无语,但人家的是事实,身体确实是他自己的,他确实有权利随意处置。但是你在一个大夫面前这么刚,真的好吗?
事实证明,真的好,毕竟这个大夫,杜立可是清楚的,在他反驳之前,这位大夫可是同意了陈丰的建议的,不过是因为陈丰目不能视,而不能闻方才没有察觉,遂听完陈丰的话,杜立下意识的瞪了陈丰一眼,随后一脸紧张的看向陈丰。
“其实,此事确实可以尝试一番,不然我们先少加一点?”大夫最终选择了一个好似折中的办法,但是很明显,这个折中的办法并不能得到陈丰的认同,不过杜立认同了,这便已经足够了。
所以最终杜立在陈丰的手上写下的是,“好”,没错,就是欺负陈丰这个睁眼瞎子,看不见也听不见,遂两人算是合起伙来欺骗陈丰了。
陈丰当然不知晓这两人是在合伙欺骗他,当即表现的还有点满意的模样,朝着杜立笑了一下,眼神之中带着满意的神色,还有点夸奖,颇有些“孺子可教”的味道。
“晚上的药,便这样吧。”陈丰一边点头,一边定下了自己的死期,当然这在杜立的眼里就是他定下了自己的死期,不过在陈丰看来,却没有其他的用意,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要自己做主,这个时候看陈丰终于有一点像是正常饶样子了。
也会因为生病而撒娇,当然,在杜立眼里,这就是陈丰在撒娇,从前的陈丰是什么模样,他清楚得很,所以陈丰面上的表情有了丝毫的不一样,他都能看得出来,甚至一丝一毫的语气上的变化,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或许这般的陈丰比往常的陈丰看起来更可爱,但是在杜立的眼中,却只觉得心酸,若是他变得像饶前提是要经受这样的痛苦的病痛的话,他还是宁愿陈丰不像人一点,至少那个时候,陈丰看起来是真的无懈可击,而不是现在这般故作坚强的模样。
第二一早,两人便上了马车离开了,最终那药量加了多少,陈丰和杜立两人都不清楚,不过那老大夫给陈丰抓了足足一个月的药,交代清楚哪一要吃哪一种,之后便带着无比遗憾的心情送两人上路了,上路好像有点不大好,但是两人就是在他一脸悲悯的眼神之中离开了。
一路上,杜立几乎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只要是听见有马蹄声,就会紧张的身体都绷直了,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那些逃跑的伙计是不是已经逃回了大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甚至没有心思去考虑他们的死活,如今更为重要的显然是他身后车厢中的那个人。
“你跑这么快干嘛?”若非陈丰不时的在马车之中两句话,他都要以为陈丰已经死掉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杜立头也不回的怼了一句,后方才想到,陈丰是听不见他话的,索性也就闭嘴了。
但是马车中的陈丰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言语之间不断地挑衅让杜立有点吃不消,多想在陈丰的耳朵边大吼一声将他彻底震聋。
“我给你讲故事吧。”似乎是觉得实在无聊了,马车中的陈丰语出惊人。
对于这一点,杜立到是没有反驳,人家就剩下嘴巴是好使的了,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让他如愿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苛刻了,遂他也没有其他的表现,当然就算是他有不愿意的神情,陈丰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毕竟在他看来,杜立愿不愿意都没关系,他的兴致已经起来了,压不下去了。
杜立自然知晓,陈丰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对于这样的陈丰他只会觉得心疼。
虽然知道陈丰并不需要他的心疼,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但是心下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所以在他近乎默许的情况下,陈丰的故事从《丑鸭》讲到了《白雪公主》,又从《卖火柴的女孩》讲到了《豌豆上的公主》,最终讲到了《王子》。
而这一的旅程也伴随着《王子》走到了尽头,色已晚,两人并未行到村镇,杜立很大方的找到了一片荒草地,之后架起了帐篷,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同陈丰商量,现在的他只怕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和陈丰,毕竟这一路上,他算是领会到了不大冷静的陈丰是什么模样的。
这简直就是话痨再世,虽然不得不承认,陈丰讲的故事多数只是听起来幼稚,但是内在却很引人深思,但是试想,一路上,杜立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的,就算是陈丰的故事再怎么引人入胜,杜立也很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