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担忧姑娘您的身子,到底也是来往好些年了,周二姑娘听说您又给染病了有些担心,便顾不得之前的恩怨欲来看看您。”探梅一面轻声说着话,一面在给杨青菀梳着头,“这两日奴婢皆是收到了她的拜帖,想着姑娘您如今并不是很待见她,故而也不敢多言。后面这次是周二姑娘亲自过来的,如今还在府口大门处等着,奴婢看她那神态也不像是装的,似是真心想和姑娘您求和来的,也就帮着传个话。”
杨青菀稍稍抬了抬眼皮,“关于周含烟的事我说过好几遍了,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别谈什么和不和好的。探梅你跟在我身边最久,也了解我是个什么脾性才是,这件事半点余地也没有,你且记住了。”
探梅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言语,“奴婢知晓了,一会奴婢便出去跟周二姑娘说清楚。”
杨青菀不想有过多的牵扯,当下便遣探梅先去把人打发了。
探梅也不敢马虎,转身便出了院子,一路到了侯府大门口。
一身青葱少女模样的周含烟果真候在那里。
她一向沉得住气,这当口却是踱步走了两个来回。一抬头,见探梅出来了即刻双眸一亮。
“如何了?”
探梅走得急,略有些喘,离着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便先对着人福了福,而后把她扶着往边上偏僻处挪了挪。
“周二姑娘,实在对不住,我家姑娘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上回在青云寺那般待她,她一向又是黑白分明的,只怕姑娘是记在心里了。奴婢知道您是想与我家姑娘重归于好,可这个忙奴婢是帮不上的了……”她一面说,一面四下里飞快环视了一圈,才从袖兜里摸出一个钱袋还给了周含烟,“您暂且收好了,我家姑娘说一不二,奴婢也是尽力了。”
周含烟见状,忙又给推了回去,“不用这么客气,你到底也是通融了,还帮我回去传了话,这个人情我是记着了。”
探梅不收。
“这里人多,你还是快些收起来的好,省得被别人看见了要引来麻烦。”周含烟柔声细语,一面不容分说把钱袋塞回,“你也知道我是真的想与你家姑娘和好,以后还得拜托你多帮着说上几句才行。若是事成,少不得还有你的好处。”
探梅顺势把钱袋拢进袖兜里,又觉得跟前的贵女所说的话听着不大顺耳。
“瞧周二姑娘说的,奴婢对我家姑娘忠心耿耿,并非是为了那点好处。”
周含烟笑着附和,“是是是,若非是你知道我对你家姑娘没恶意,只怕连通传都不会帮我通传,我也不过是感激你罢了。”
探梅这才舒坦了。
“实不相瞒,我也不想和青菀闹到这个地步,近来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她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心里十分难受,我其实很是重视我们之间的多年情谊。”她意思意思擦了泪,“探梅,你也总是不想看到我们反目成仇,以后你家姑娘若是有什么举动或想法,可否告知我一声?”
探梅面色一下子警惕了几分。
周含烟见状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不是想着多多了解她。若是能帮的上我便默默帮一些,不行的话我回头还能帮忙分析一番,总归是不会害她的。”
一面说一面又摸出了几张银票来,“我自不会让你白辛苦的,我与青菀能不能快些和好还得你在中间帮忙周旋。”
探梅没即刻表态,“……奴婢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发现您别有居心,奴婢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似乎说得狠,银票却也默默收了起来。
周含烟信誓旦旦作了保证,见探梅的举动却是轻轻扯开了唇角。
这一幕,皆被外出办事的流菊给看在了眼里。
到底是在侯府门口不便多言,二人又匆匆说了几句便各自告别。
周含烟前脚一走,探梅便准备回去复命,流菊从后面追了上来。
“探梅姐。”
探梅回过头,看到来人大包小包的,登时就露了一个笑,随即回头来帮着提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若是提前知道要拿这么多东西应该遣人跟着你一同去才是。”
流菊回她,“下次我就记得了,当真是差点拿不回来,也亏得马车能直接送到巷口,否则我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探梅取笑了她两句,又遣了院子里的两个婆子过来帮忙把东西拿进去,而后跟在后面一同回了清和苑。
流菊空了下来,因着心里装了事,到底是被探梅看了出来。
探梅便多问了一句。
流菊瞅了瞅她,觉得有些别扭,“……我方才看到你与周二姑娘在府门口说话了。”
探梅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她把流菊挽了挽,解释道,“周二姑娘今早又递了拜帖,想和姑娘重归于好,我看着她有诚意,便进去通传了一声,只是姑娘到底还是没同意。我方才也只是出来回话罢了,你可别想多了,不论何时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姑娘就是了。”
流菊想了想,倒是知道探梅不会故意害自家姑娘。
“可是周二姑娘并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探梅姐也就不要理会她了,更何况姑娘现在也和她划清了界限,不要有来往才好。”
“她确实有些事做得不对,以后我会多多观察。”探梅回答得模棱两可。
流菊一听,顿下了步子。
探梅没提防她有这个举动,走出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探梅讶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