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郑氏就带着卓文和徐娘去了郑家庄,不巧郑老爹还在凉州,郑家人不禁议论纷纷,同苏落是一样的观点,卓文和郑老爹长的非常像。
若是换了以往,郑氏对这样的议论必定是胆战心惊还会恼羞成怒,而现在,她反应的非常平淡,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卓文已经不再是孩子,即使没有大智慧还是有些小聪明,对这样的议论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滴血认亲,还有太多有关他不是谷梁鸿儿子的传言,他问郑氏:“娘,我真不是爹的儿子吗?”
出乎意料,郑氏竟然这样反问:“你指的是哪个爹?”
卓文就哑口无言了,他当然是说谷梁鸿,感觉母亲话里有话,揣度不准,怕母亲发火就没有继续追问。
郑氏却带着他在郑老爹家里四处溜达,指着这是指着那里,又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此后,这都是你的。”
徐娘已经明白了郑氏这回带卓文回来的用意,卓文却合计外祖父唯有母亲这一个女儿,这些家产当然都是母亲的,也就是自己的,他感觉出自己和谷梁鸿非亲生,也就应该还有一个亲生父亲,但决计没有往外祖父这里想,这种事情说出来只怕是石破天惊,他当然没有先知能力。
郑氏就在此住了下来,休书的事她没有告诉卓文,甚至也没有告诉徐娘,她只想把儿子安顿好,自己心里早有了去处。
苏落这里也听到了消息,说郑氏回了娘家,她感觉是谷梁鸿对郑氏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否则郑氏是不会轻易带着卓文去郑家庄的,据知情者讲,这么多年她甚少让卓文去郑家。她更是第一次回娘家,苏落感觉郑氏这种一反常态必定是下了某种决心。
只等听谷梁鸿说他已经把郑氏休掉,苏落突然就高兴不起来:“大叔,其实她也很可怜的,一个女人,历经那种事情怎么说都是个阴影。”
谷梁鸿道:“抱歉落落,我不能再留她,这次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是男人。我有自尊心,但是我不会对她们母子弃之不顾,你不是说郑老爹想买下我们的所有房屋商铺田产吗。我来帮他,算是给卓文的未来做个准备。”
苏落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姜老三,拿着郑老爹的银子买下我们的产业,所有的契约都是你和他签的,没郑老爹什么事。怎么帮?”
谷梁鸿笑了笑:“对我没信心?”
苏落看他胸有成竹,又非常轻松,点头:“这回我有信心了,可是大叔,你有什么好办法?”
谷梁鸿道:“很简单,契约签了。但房产等物还没有移交过去,我现在只说那些契约不算数,因为上面还需要你这个掌门夫人盖上宝印。骗姜老三把契约送回,然后撕毁,就这样。”
苏落吃惊的看着他,真没想到这个自己心目中顶天立地的英雄还如此的狡诈,戏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不讲信义?”
谷梁轻笑。态度却极其端正:“我只对好人讲信义。”
——﹡——﹡——﹡——﹡——﹡——﹡——
姜老三正一张又一张的数着那些房契地契,他本是凉州城内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之前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靠着那些狐朋狗友的接济过活,也靠着自己给熟识不熟识的人跑跑红白喜事混口饭吃,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某天会发达,还不是一般的发达,是凉州首富。
哈哈哈哈……他笑得合不拢嘴,只等把这些东西都从谷梁鸿手里移接过来,先设宴三天,让整个凉州都知道我姜老三今非昔比,然后再买两三个夫人,不,是七八个,我是日日做新郎,还得雇请几十个打手,眼下是把郑老爹得罪了,那老汉功夫厉害呢,实在不行必须先下手为强,把他除掉已绝后患,然后我就高枕无忧的享受这些财富。
他是越想越美,外面的下人来报:“老爷,谷梁鸿派人请您拿着契约过府一叙。”
虽然谷梁世家的产业还没到手,但他从郑老爹那里也得到不少银子,本来郑老爹是让他帮着购买谷梁鸿抛售的田产房屋商号的,却没料到姜老三把契约都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姜老三鬼精,还留下一笔钱暂时享用,这不,先买了个仆人伺候自己。
听说谷梁鸿请自己过府,他以为是移交那些产业呢,喜滋滋的穿戴一新,然后带着仆人就往谷梁世家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路急行就到了谷梁世家的牌楼前,仰望太祖墨宝他心里想,不用说,这个东西也是我的了,有了太祖的庇佑,只怕此后我在朝中都有了名号了,官府之人见了我也得毕恭毕敬,说起来自己还没有去过衙门那样的地方,等把谷梁世家都攥在手里,怎么也得坐着八抬大轿去凉州卫的指挥使府邸看看,那地方忒大忒肃穆。
高兴得脚步更快,不多时来到大门口,门房事先得到谷梁鸿的吩咐,见他报上姓名,直接带去大厅,谷梁鸿已经等在那里。
“姜老爷,我此后应该这么称呼您了。”谷梁鸿拱手见礼。
姜老三受宠若惊,他至今也不知道谷梁鸿为何抛售产业,还以为他是国公苏落是公主,他们一家要去京城享福呢,所以对谷梁鸿当然非常尊重,急忙跪地叩头:“小人不敢,小人见过安国公。”
谷梁鸿让杨二郎把他扶起,然后请坐看茶,彼此客套完,接着就切入正题,道:“那些契约带来了吗?”
他只这样问,却不说所为何事。
姜老三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自己所想,急忙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