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瞅着画布轻叹,想着敦煌,想着那些个在风沙里留守千年的石窟,一时间心生感动……不就是个拉票吗,怎么弄得人想哭啊。
不过,等等。
她一把拉过盛棠,“你不是没见过fan神吗?怎么还画了个侧影出来?”
盛棠盯着画布好半天,光图画得爽了,这个问题倒是没考虑过。沈瑶越看越觉得眼熟,一拍盛棠肩膀,“你画的哪是fan神啊,这不江执吗?”
盛棠又是在原地怔愣半天……好像,真是江执啊。
猛地一晃头,不行不行,代入感太强了,在没看到胡教授发的文件前她不能先入为主。清清嗓子,甩了句,“先对付用着,反正大家都没见过fan神。”
沈瑶震惊,这声势浩大的一通,最后来了这么句话,如此随便吗?
肖也耐不住孤独寂寞冷,到底还是跟着江执来了z大。都不用刻意打听,远远就能瞧见篮球场那边人头攒动的。压根挤不到近处,比篮球赛的时候人还多,因为临近的几所大学也来了不少凑热闹的。
江执不愿意往前挤,找了株古树旁靠着,远远瞧着台子上的情况,真可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肖也被人挤出来后决定与江执为伍,怀抱粗的树干,两人就肩抵着肩倚着,任凭谁来谁往的都瞧上一眼:嘿,俩帅哥花前月下呢。
肖也眯着眼瞧着那画布,啧啧了两声,“画得真棒,不愧是我小师妹,不过话说回来,她把你画上去干什么?不是给fan神拉票吗,脑筋转过来了?开窍了?”
江执早就看见那画布上的身影了,想了想说,“估计就是拿我凑数呢。”要她开窍?呵,怕是比登天还难,在她眼里,他十有**就是个招摇撞骗的。
肖也叹了声,“看得我都想敦煌了。”
江执瞥了他一眼,矫情。
肖也矫情,盛棠在台上可不矫情,站上台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再嘻嘻哈哈,手持着扩音喇叭,不远处架了个摄影机,司邵亲自操刀,程溱站在司邵旁边举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在录呢还是……
“我去,大手笔啊,现场直播!”肖也看了一眼投票页面,有能放直播平台的链接,点进去就能看见现场情况。技术可以啊,这些鬼才们。
台下也有不少同学拿着手机录,还有喊她名字的。
盛棠说话了,第一句就铿锵有力的。
“我知道台下也有在留言区骂战的同学,今天我说完了,有不同意见的欢迎探讨,但是人事不分张口骂人的我也不惯着,还是那句话,我们是秉承学术精神来投票的,想主动找骂的最好掂量掂量再发言!”
下面一阵欢呼声。
肖也直接在手机上就能看,笑说,“很少见棠棠这么一本正经过啊。”
“你小点声。”江执一脸嫌弃,“看手机的话离我远点。”
什么毛病这是?
肖也干脆手机一退,揣回兜,跟江执一起往台上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盛棠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演讲,虽说时间不长,可句句带着力量。
“先奉劝那些在网上骂人的,少在我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想装13先摆好pose!了解壁画文化吗?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修复师吗?不了解的,或者看轻这份职业的,我请你们迈开尊腿去好好了解一下!不用多,去敦煌就行。看到我身后的飞天,大家就能想到敦煌文化,这两年我在敦煌做临摹,现在我就跟大家说说敦煌。敦煌只是个地名吗?不是,敦煌是一种信仰,这份信仰藏在一望无际的戈壁里,传承在古丝绸之路的驼铃声中,时间在敦煌像是有概念,因为皇家贵族、古时商队不再;但时间在敦煌又像是没概念,因为直到现在我们还能感受到敦煌文明,在美食、在戏文,更在三危山下的石窟里。文物的历史价值之所以能保留下来,靠的就是一代代修复师的手艺,他们付出全部的精力甚至搭上一辈子的时间来修复它们、保持它们最原本的模样。就像我认识的修复师,他们有的是老师傅带出来的,有的是半路转行的,跟着老师傅下来的基本功扎实,半路转行的推陈出新,他们各有各的脾气和喜好,各有各的想法和坚持,但进了石窟、面对壁画的时候他们就是外科医生,静下心,耐得住性子跟时间竞争,有多少的从青葱岁月熬到苍苍白发的修复师,就有多少的修旧如旧万里瑰丽的壁画。”
说到这儿,盛棠清了清嗓子,程溱这个场外助理做得十分到位,箭步窜前递了水,顺带的拧开了瓶盖。盛棠这一番壮词说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水去。
润了口,继续道——
“今天是给fan神投票,很多人可能会说,这fan神是在国际上玩的,跟敦煌有什么关系?是没关系,唯一那么一点关系就是fan神退还敦煌壁画的事。但我想说的是,fan神是这次名家讲座里唯一一位做壁画修复的专家,与其说我是投票给fan神,倒不如说我是想把自己的这份支持送给国内外所有的壁画修复师们、文物修复工作者们。艺术分多种,不少名家作品靠的是才能、是创意,但修复师不同,他们只能沿着前人的笔墨继续前行,不能随意发挥,他们的专业素养就是克制,除此更多的就是考验他们的技能。他们的智慧是用在解决文物的各类问题上,因为有了他们,千百年来的文物才能保存至今,才能让我们知道中华文明的绚烂。再说回fan神,退还敦煌壁画就是认怂?说这话的人有什么依据?昨天下午的讲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