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很快又发现了问题。
“哪一日知道的?”
获知这样的讯息,冯橙竟然没有立刻联系他?
再想自己巴巴联系对方的举动,陆玄忽然觉得不是滋味。
“啊,就是前日。”冯橙忙找了个借口,“我寻思着与欧阳姑娘上香后说不定会知道更多情况,到时候再与你说也不迟。”
陆玄牵了牵唇角。
说到底,就是不着急见他。
这个发现令少年莫名不爽,可要说这不爽因何而来,又说不清楚。
“陆玄。”冯橙喊了一声。
陆玄静静看着她。
“今日我去长公主府了。”
“哦。”
不是隔三差五去长公主府么?
陆玄觉得冯橙没话找话,心情莫名好了些。
“长公主打算教我武艺,那我以后就是你师妹了。”
师妹?
陆玄错愕至极,望着笑盈盈的少女忘了反应。
怎么突然之间他们就成了师兄妹的关系?
师妹——
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陆玄摆出浑不在意的样子:“什么师兄师妹,叫我陆玄。”
冯橙嫣然一笑:“本来就叫你陆玄啊,不然旁人听到我喊你师兄定会胡乱猜测,我只是告诉你以后我是你师妹了。”
“哦。”陆玄垂眸啜了一口茶,听着少女吐出的“师兄”二字,莫名有些心乱。
以前觉得“陆玄”比“陆大公子”好听,现在想想,“师兄”似乎也不错。
望着笑靥如花的少女,少年心头悸动悄然而生,如春日挡不住的野花绽放。
陆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而在冯橙面前,他不想变得这么奇怪。
“长公主怎么突然要教你习武?”他胡乱问起。
“今日长公主发现我是个武学奇才。”
陆玄滞了滞,心头悸动登时化为无语。
“长公主教导人时很严厉,你可不要哭鼻子。”
冯橙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
“长公主要我从明日开始每天一早就过去,下午再回。”
“若是这样,你回去时从茶馆路过就打发小鱼进来问问伙计,我若有事就交代给他。”
其实成国公府离长公主府很近,他想见她也不难。
但一想可能被长公主一顿揍,还是罢了。
“这样最好,省得再有鸽子受害了。”冯橙松了口气。
要离开的时候,忽听陆玄咳嗽一声,她看过去。
少年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我师兄也行。”
有旁人时叫他陆玄,无旁人时叫他师兄,还挺完美的。
冯橙摇摇头:“我还是习惯叫你陆玄。”
直到冯橙抱着花猫离开,陆玄还没从对方的果断拒绝中回神。
她这是不想认他这个师兄?
少年喝了一口冷茶,忽然想把对方揪回来。
当然,这种幼稚的事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不能付诸行动,好像更气闷了。
转日一早,冯橙就赶去长公主府。
如此一连数日,牛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把冯橙叫来长宁堂询问:“橙儿,这几日你都是去长公主府?”
“是。”
“怎么忽然每日都去了?”
以往长公主府送来帖子她都是知道的,可没有这么频繁。
冯橙垂眸回道:“长公主每日都想见我,就让我每日过去陪她。”
“这是长公主说的?”牛老夫人眼神微亮。
冯橙看着牛老夫人的眼神透着不解。
牛老夫人当她默认,笑道:“长公主恐怕是把对女儿的思念移情到你身上了。”
大丫头与迎月公主一样落入过拐子手中,机缘巧合入了长公主的眼也就不奇怪了。
“长公主对你越是看重,你越要谨言慎行,可记着了?”
冯橙微笑:“记着了。”
牛老夫人笑笑,喊一声婉书:“去把我那对羊脂玉镯拿来。”
婉书压下惊讶,应了一声是。
牛老夫人又把婉书喊住:“再拿一匣子滴珠来。”
所谓滴珠,便是一两以下的碎银。
牛老夫人亲自把羊脂玉镯套在冯橙手腕上,指了指装滴珠的小匣子:“常在长公主府行走且机灵些,不要吝啬打赏。”
冯橙道了谢,抱着沉甸甸的一匣子碎银离开了长宁堂。
正想着积攒的月钱因为时常打赏钱三快花光了,就得了一匣子滴珠,不得不说祖母也有周到的时候。
当然对这样的周到她很清醒,不会傻得以为这是一个祖母对孙女的疼爱。
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顺天乡试张榜的日子。
礼部尚书府早早打发人去贡院门前候着,只等看到榜单第一时间赶回来报信。
等到张榜之时,贡院门前已是人头攒动,无数人踮起脚尖争相看榜。
“中了,中了!”一名考生激动喊着。
也有人从头看到尾后一脸沮丧。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痛苦失意,大悲大喜,人生百态。
这个时候,冯橙正在长公主府的演武场上练习射箭。
百步远处放着一盆菊花,正迎着秋风轻轻摇曳。
冯橙弯弓拉弦,箭若流星,正中菊花花心。
翠姑抚掌叫好。
永平长公主满意点头:“不错,来喝杯水吧。”
冯橙收了弓,抬袖擦擦额头汗珠走过去,接过翠姑奉上的温水大口大口喝着。
永平长公主等她喝完,忽然问道:“今日是不是张榜的日子?”
冯橙先是一愣,而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