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赫连杰很狗腿的说道:“不过你说,若是母后她能洞察人心,那她明知道我们提防司徒家,却为何一直不告诉我们司徒婉婉早就投诚的事情?”
“这我也没想明白。”阿楉靠在殿墙上,陷入思考。
御医他们看样子已经治疗得差不多了,药师们端着盘子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只剩下阿木尔和几个资历较老的御医还围在赫连珏身边。
这么看着,其实病患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吧,被几个医生围在一起看病,倒像是在观赏花朵似的,医生的眼里却只有研究的思忖,没有看花人的眼中的那份温柔。
“不过,或许是你母后想保护司徒婉婉也未可知。”阿楉喃喃道。
“保护她?”赫连杰有一点不敢置信。
“你母后应该是真的想让赫连珏娶她。”阿楉几乎半笃定的对赫连杰说道。
“可是如果母后知道司徒家的动作,就应该能猜到父皇和我们同样也会提防司徒婉婉,皇兄在父皇的授意下就绝对没有可能会娶司徒婉婉。”赫连杰完全不认同阿楉的说法。
“罢了,我的意思是,或许你母后是希望司徒婉婉能借你大哥挡住独孤辛芷的祸害。”
阿楉又理了理思绪,重新对赫连杰解释道,
“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看见了,皇后娘娘对司徒婉婉和赫连珏的催婚一直只停留在口头上,从来不曾有过多的行动。”
“比如刚才……”阿楉看一眼赫连珏的方向,“你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帮忙,你母后若是真的有意让他俩在一起,就会多多的给他们安排相处的机会,好让赫连珏对她心生好感……”
“但是母后并没有这样做……”赫连杰有些呆呆的接过话,回忆起刚才的场景。
“没错。”阿楉抿嘴点了点头,“她撮合赫连珏和司徒婉婉的行为都当着了司徒廉齐和独孤辛芷,而在私下,就刚才,她甚至像没想起来还有司徒婉婉这么个人一样,直接就招呼身边的人跟她一同下去。”
“或许她希望保护司徒婉婉,所以在人前一直借未婚的赫连珏给司徒婉婉做挡箭牌,在大家眼里,也慢慢变成了她很喜欢司徒婉婉,希望让她嫁进皇室的样子。”
阿楉说完,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天才,推理能力几乎无人能及,才到羌国这么几天,就把他们的掩饰、假装看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如果拓跋姝是一个这么会掩饰自己真实实力的人,那么,她会不会早就看透了自己的伪装?或许,自己这几日见到的华阳人都是她精心安排的假货?
阿楉想着想着,突然之间毛骨悚然,对自己昨天跟朝鲁的莽撞对话深深的后悔,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还是先顾好眼下的事情是正经的。
事情不会变得太坏的。
“你的说法也有道理。”赫连杰很难不赞同阿楉的话,按她的说法,一切确实好像都能串联起来,母后的表现,司徒婉婉的表现……
“可是,如果母后只是假借皇兄替司徒婉婉打掩护,那她就更加有理由告诉我们了啊,司徒婉婉投诚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也完全可以配合她,说不定还能直接剿灭独孤辛芷也说不准啊。”
赫连杰还是有地方没想明白,但是阿楉也不过只是个局外人在猜测,对赫连杰提出的这个疑点也没有太想明白。
“这个我也没想明白,或许,你到时候可以去问问?”
阿楉又开始撺掇赫连杰,那小子却在这方面反应贼快,很直接的就拒绝了她:
“你想得美,咱俩现在都只是猜测,我直接过去问‘母后你是不是知道司徒婉婉是坏人?’那我又不是傻子,能干这种事情吗?”
他说完,斜瞟着阿楉,噘着嘴做了一个‘没门儿’的表情,然后说道:
“要么咱们一块儿去打探情报,要么你自己去问母后,想让我一个人做这出头鸟,不可能。”
阿楉无语的瞥着他,看来他说自己返哪歉觯只想在父皇、皇兄的身后做个纨绔皇子,倒是一点没有说谎啊。
“那就一起去,叫上你皇兄,叫他打头阵,我一个华阳来的,也不做出头鸟。”
阿楉说着,往赫连珏那处走去,赫连杰听到她的提议,喜不自胜,忙跟上去,有皇兄在那还不是一切顺利的预兆,有了挡箭牌,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咯。
阿楉瞥到赫连杰那张兴奋不已的脸,随便猜猜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赫连珏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这一世摊上这么个兄弟。
……
“大人。”
阿楉对阿木尔行了个礼,然后才走到赫连珏旁边蹲下,御医官们重新帮他换了新药和纱布,现在的伤口周围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了今晨的血腥恐怖。
他此刻已经沉沉睡了过去,这几日一直东奔西走的,受着伤也没能好好休息,确实是辛苦他这个伤患了。
“昨日太子殿下在外,有劳李姑娘照顾殿下了。”阿木尔很真诚地向阿楉作了个揖,慌得阿楉赶紧起身扶住他,长辈给她行礼,真是要折煞她了,何况……
“大人何必如此,民女也不过是拿东西办事,自然要尽到自己的价值。”阿楉很不好意思的回答。
“是啊,阿木尔,她可是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们羌国三分之二的凛霜花呢。”赫连杰慢腾腾的走到阿楉他们旁边,一屁股坐下,“所以你尽管使唤她,要不我赫连家的凛霜花不是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