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扬名从小学习成绩不好,眼看着又要成废料,马耀宗无奈之下,只好教他习武,教他医术,更教他做人。
可惜马小丁天赋平平,医术半吊子,到现在摸个脉还摸不准,习武算是小成,不过马小丁性格平和,大大咧咧,练的武学基本上派不上用场,这两项马耀宗算是白费心思了。
教育马小丁为人处事上面,马耀宗一度也以为失败了,马小丁天天傻乎乎的助人为乐,喜欢余秀兰也压根不敢追,完全没有继承马耀宗身上的狡猾。
可今天看来,挑战柳春播,马小丁有勇有谋,从哪里看出谋?马耀宗很清楚柳春播的实力,那绝对是在马小丁之上,能全身而退,受的伤又刚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你要说这没有精心计划过,马耀宗是不相信的。
然后就是拒绝余马结亲的事,孙子打小就喜欢余秀兰,马耀宗冷眼旁观自然心知肚明,以前因为有个余马不通婚的规矩,马耀宗自然大力阻止,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奇葩规矩,后文自有介绍。
这次机缘巧合,需要余马两家齐力合作,马耀宗自然出手,用了点小手段让余正常同意两家结亲,虽说马耀宗亲口承诺,余家一提出退亲,老马家无条件同意,但是这段时间可操作的东西那就多了。
马耀宗心中暗笑余正常愚蠢,在老爷子看来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情侣,你给他们正了名订了亲,这天天腻在一起,一不小心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别说退亲,你鱼鳅猫恐怕得催着办结婚证了。
不得不说,表面正气凛然的马耀宗真是一肚子坏主意。
可今天宣布结亲时,马耀宗看到余秀兰的样子了,他猛然才意识到,这丫头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喜欢自家孙子。
马耀宗是想借机帮帮孙子,这是因为他误会两人是情投意合,当时余秀兰眼神中的难过,别人没注意,老狐狸马耀宗可观察到了。
他也跟其他田溪村人一样,喜欢大方乖巧的余秀兰,这两家结亲退亲,明显会让余秀兰名声受损,可是事关一村人的前途和命运,马耀宗正苦思如何取消这计划时,马小丁一句“我反对”,尽显洒脱的男儿气概,真可谓是:
不畏强敌为友出头,
敢打敢拼有勇有谋,
爱情路上能舍能放,
满身是伤也不叫嚷,
好一个乡村青年马小丁,马耀宗的教育终是有所收获。
“丁娃子,你为什么要反对呢?别跟阿公胡扯,我知道你喜欢她,”马耀宗难得八卦一下。
为什么没问孙子与柳春播的打斗,反而先关心起孙子的感情生活,是因为老头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感情观。
“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阿公,这是你教我的,”马小丁睁开眼睛。
要说马小丁真就完完全全的放下余秀兰的感情,恐怕还是藏到了心底深处罢了,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见不得她受委屈的。
马小丁在门口其实听了有一分多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决定选择姐弟模式,因为这种模式,两人相处的更开心,尤其是余秀兰,那脸上的笑容如冬日的红梅,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丁娃子,阿公是教过你这两句,可阿公也教过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家没有梧桐树,错过这次机会,余家丫头这只金凤凰,是很难落入老马家了,”马耀宗叹息道。
“阿公,你不是不喜欢余秀兰吗?你前一阵儿还一门心思给我配刘延芹,怎么突然又替我打上余秀兰的主意了?”马小丁简直对阿公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他老人家,自己哪怕再穷,打光棍的机率都为零。
马小丁做梦也想不到,阿公手段这么高明,居然让余正常两口子就这么红口白牙答应结亲了。
“此一时彼一时,阿公又不瞎,刘家丫头跟余家丫头,哪个好我能分不出来,”马耀宗又倒了一瓢热水进桶,两小时的时间,得用不少烧水。
“能跟我说说,您是怎么说服余叔他们的吗?”马小丁问道,尽管婚事估计黄了,但他很好奇。
“那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做好决定,到底要不要结这门亲?不要认为是我拿捏了余家,这次我们马家也付出了很大,小子,别委屈了自己!”马耀宗认真的说道。
“我头前儿不是说了吗?不愿意,”马小丁生怕自己后悔,把头缩进了水中,很大的一个木盆。
马耀宗摇摇头,撒完最后一点药粉,大声地喊道:“二妹,再烧点水,烧烫点,把你哥的脸皮烫厚点!”
“好,”马小杨脆生生的应道。
泡好药浴,马小丁的困意如潮水般的袭来,穿好衣服,一头扎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已经是大年十四了,节日的氛围已经很淡了,田溪村没有过大年的习俗,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农田里的活路。
田土要松一松,肥料要渥一渥,一些二月要忙碌的农事,得提前准备一下。
玉米要播种,稻田要插秧,豇豆,丝瓜,南瓜……都要开始种了下去,而这些事情,都需要好的种子,春天在西南的这片山区,通常都来得很早。
马小丁很苦恼,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他是田溪村受欢迎排名第二的年轻人,但是这个第二,还是和余秀兰的第一有着巨大的差别。
那次酒席的第二天,余马两家都不再提结亲的事,马小丁当众拒绝了余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于是吃瓜群众们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