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诧异地问:“难道传闻有假?”
“不假,看人看情况。”
他认真回答,“有些单纯的人,怎么都能看清他的心思。戒心严重的人,只有在意外情况能看穿。”
至于是哪些意外情况,清弦没有细说。
说完,他见谢仪没回应,然后感觉车厢上的软毯有些舒服,便窝在上头睡着了。
清弦缩着身子,外袍单薄至极,盖不住他白皙细腻的手脚,又隐约能透出他的肌肉曲线,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娇美圣洁的睡颜带着些乖巧闲静,莫名诱人。
谢仪扯了榻上的毯子丢到他身上。
盖住。
没节操的鱼,自己也不注意点。
之后几天,清弦一直在谢仪的车厢里面。
两人倒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在养病,喝完药就犯困,几乎是一路睡到了京都。
等到了京都,叶南竹带着宫里的人来城门口迎接。
大约有两三个月没见她,叶南竹望着渐渐行来的车队,眼底有些急切和思念,但他面上没表露分毫,端是一番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不急不缓。
谢仪掀开车帘,就看到了最前头的叶南竹,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
他那性子和小狐狸有些像,但谢仪知道叶南竹不是,小狐狸的表里不一,是她见过的人里面装的最好的。
可惜啊,这个世界好像见不着了。
也罢。
她转头看向车厢里的某鱼,心想他的眼睛怪好看的,不知道到了叶南竹的身上,会不会也这么好看。
“顺利吗?”
见谢仪下了马车,叶南竹上前问她。
谢仪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清弦的身量比叶南竹还要高一些,两人都穿着洁白的雪色锦衣,但在清弦的身上更为干净圣洁,似乎一点尘埃都没有,柔顺的银白色长发散落在他的脸侧,越发衬得那张俊美惊艳的容颜如天边皎月般出尘缥缈。
他冷淡地望着叶南竹,纯净的淡蓝色眼底不含一丝杂质,但莫名让人觉得一阵阴冷。
殷红的唇勾起一抹笑,圣洁的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诡异的妖冶,他声线温柔地开口:“大人,他是谁?”
要你眼睛的人。
谢仪心里嘟囔,但没说出来。
她睨了眼清弦,问道:“你出来干什么?你有没有身为一只被抓起来的鱼的自觉?”
“大人也没锁着我啊,我以为我不是被抓起来的。”他无辜地说。
“……”
你失忆了???
刚开始你不是在笼子里吗??
“他的眼睛怪好看的。”叶南竹陡然开口,脸色有些冷,“国师大人不会舍不得吧?”
“为什么舍不得?”谢仪挑了挑眉梢,“晚上就给你送来。”
她转头看向清弦,扯了扯嘴角,视线格外冷血。
清弦怔怔地望着她,拽了下衣角,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
谢仪继而又笑道:“右相想不想喝鱼汤?还能补补身子。”
清弦的身子颤了颤,差点没站稳。
叶南竹见她似乎并不怜惜这俊美娇弱的鲛人,眉心舒展了些,说道:“算了吧,鱼汤像是他的洗澡水似的。”
“……你挺有想象力。”
谢仪无语了一阵儿,拽着清弦回到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