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功夫,开封府府尊杨佐、开封府判官晏几道、国子监掌印曾士林、国子监士子连飞维、翰林钟宁、进士左通,这些人皆被召至垂拱殿上。
“爹,你也在这啊?”
左通的屁股快要好利索了,没想到第一次出门便是直接来到了皇宫之中,还见着了官家。
有些惊喜。
左文成恨不得扇自己这个儿子左通几巴掌,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就乱喊爹。
难道不喊爹我就不是你爹了吗?
混账玩意儿。
左通有些反应了过来,接着忙安静下来。
官家赵曙见着这么一帮子人,就对着应彦羡问道:“应彦羡,你要的人证可都到了?”
应彦羡道:“禀官家,基本全到齐了。”
要不是在宫中大殿之上,应彦羡还会请出在水一方的度娘来,可惜,百官注定不会让其入殿来。
赵曙也不多,直接道:“那就开始吧。”
今日,他这位官家也做一回断案青大老爷,这滋味,比做皇帝爽多了。
应彦羡指着左通问道:“左通,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你考中进士的那篇策论文章?”
左通见着应彦羡发问,他道:“你一个臭军汉竟敢对我发问,谁给你的胆子?”
果真,左通一开口就将他爹左文成气了个半死。
混账啊,倘若没有官家的口谕谁敢开口,你这玩意儿就看不清现实吗?
倘若老再给左文成一次机会,他会扼杀亿万子孙也不会让左通这混账玩意儿出世。
啪啪。
左文成上去就是两巴掌,怒道:“让你你就,费什么话。”
挨了打的左通很委屈,对着左文成道:“不是爹,主要我也记不得那篇文章写的啥。”
呃……
左文成傻眼。
当初,他可是硬逼着这蠢货儿子背诵如流的,怎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再想想,想想当时你都写了什么。”左文成谆谆诱导。
不然,今日就是他们父子的死期。
左通想了半仍旧摇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应彦羡又问:“好,既然这般,那我就问简单些,左通你可知道治平二年科举所考题目?”
这足够简单到极致了。
左通仍旧摇头,这些有的没的,他实在是早就忘记了。
百官哗然,赵曙愕然,这……无药可救。
左文成真是快哭了,儿子,你醒醒,咱父子俩快要死掉了。
应彦羡不再问左通问题,他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情的真伪。
继而,应彦羡又来到钟宁面前,再次见到这位昔日同乡好友,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酒宴同去,春游踏青,饮酒作乐,熬夜苦读。
一同赴汴梁赶考。
最终,却抵不过一个虚名。
往事如烟,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应彦羡心中驱散悲痛。
钟宁再次见到应彦羡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眼神有些躲闪。
毕竟,他是做了亏心事的。
如今,债主就在自己跟前,他又如何不心慌一批呢。
应彦羡开口问道:“钟宁,你可认得我?”
钟宁点头,这点是抹不掉的。
应彦羡又问:“那你可知,方才我问道左通的问题。”
钟宁道:“知道,我科举中第的文章背念的出来,题目更是熟知。”
可惜,应彦羡所问不再是这两个问题。
“那我问你,你可曾半夜惊醒过?”应彦羡直击人心。
钟宁额头开始冒冷汗,确实,他梦到过应彦羡化作厉鬼来找过自己。
做了亏心事,自然要心虚。
“未曾。”钟宁违心道。
应彦羡不置可否,他问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钟宁此人是否还余有良知,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再心软放过他。
“好。”
应彦羡当即朗声。
“那我再问你,你可识得左通此人?”
钟宁看向左通,继而摇头,道:“我不认识左通是谁?”
“那你可识得左文成老匹夫?”
左文成跳脚,老夫是礼部侍郎左文成,不是老匹夫,真是没完了是吧。
钟宁思虑片刻,道:“识得。”
既然入朝为官,势必就会知道朝中大员,如果自己不识得礼部侍郎左文成有些令人生疑。
应彦羡呵呵一笑。
“既然你知晓左文成,为何不识得这左通此人呢?”
钟宁道:“左文成乃是当朝礼部侍郎,我自然识得,可是,左侍郎的儿子左通我为何要识得?”
反问。
应彦羡道:“咦?你又是如何得知左通是左文成儿子的呢?”
钟宁愕然,好像是哦。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间被应彦羡抓住把脚的钟宁有些慌,不对不对,我不应该知道这事。
瞬间,钟宁冷汗淋漓。
左文成冷哼一声,甩袖道:“方才犬子左通不是叫了我一声爹,钟宁自然明白。”
幸好,左文成脑壳反应极快,瞬间道清此事。
钟宁立刻道:“对,对。”
不过,方才钟宁的反应让人深思。
应彦羡也没什么,凡是能够让对手找出反驳理由的都不是铁证。
应彦羡依旧对着钟宁追问道:“那么,治平二年的科举舞弊案,钟宁你是否做了人证?”
钟宁道:“我只是证明你去过杨林府上,别的我一概不知。”
而这,就足以致应彦羡于死地了。
同时,也让杨林被免官归家,